凡事都有两面性,对每一个相识的人都能绝对全面地记忆,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天赐的绝佳天赋,但有时又未尝不是一种诅咒。
逝者的档案被保存在曲江庞大的记忆人脉库中,清晰记载了与之相关的一切——
包括她的死亡经过。
虽然事发已过十年,但曲江永远也忘不掉。
铃铛摇响时浮现在眼前的画面极大地影响到了曲江的精神状态,她揉了揉太阳穴,想把那些会干扰她判断的东西驱逐出脑海。
结盟保持,狄牧暂时没有拿她开刀的打算,那目前最重要的就不是已经在她手中的铃铛,而是消失的海报。
狄牧说海报是在前台拿的,可是前台如今空空如也。地面上散落的那几根笔、会员卡和各种票据或许曾经在桌面上,是在刚刚的冲突中被暴力扫了下去。它们印证着这里确实有过闯入者。
但一定程度上让闯入者回避的海报却不见了。
关于曲江自己的铃铛证据让她更加确信海报确有大用,因为如果狄牧所言非虚,那么真正令海报变得特殊的应当是《帷幕》这部电影。
或者说,是《围牧》。
曲江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听闻身旁动静,抬头时就见在她寻找时四处观察的狄牧似是意识到她在找什么,单手一撑前台桌面,直接跳了进来,动作轻盈的在她身侧落地。
并未拉合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自然扬起,又安静地贴伏回他精瘦强健的身体,耍帅耍得何其自然流畅,清纯不做作。
平平无奇的休闲风毛衣和牛仔外套被他穿得要多有型有多有型,果然时尚的完成度多数靠脸和身材。
长得这么惊为天人就罢了,还是行走的衣架子;知道她好这口就算了,还有意无意撩她。
不安好心。美色误人。
“……”曲江强行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狄牧倒是没做什么逾矩的举动,跳进前台后同样仔仔细细地把整个前台翻了一遍,越翻神色就越发疑惑凝重,不似作伪。
“不见了?”曲江向他确认。
虽然《帷幕》是籍籍无名的小投资新电影,海报准备的可能不是很多,但看狄牧的反应,也不像是最后一张被他拿走了。
为了方便交流,狄牧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此刻单手打字,同时肯定地指了指前台桌面:“我走的时候还有十几张在那里。”
总不能是被那个工作人员拿走了……
曲江心底刚生出这个想法,可随即又被否决。狄牧说过那个工作人员行动时会刻意躲避海报,她个人倾向于是电影的力量导致海报变得特殊,甚至是电影让他们陷入了如今的灵异事件,这种猜测背后的逻辑链是通顺的,所以狄牧应该没有骗她。
……或许是其他人先来一步,拿走了海报?
那就麻烦了。
曲江下意识皱了皱眉,又迅速整理好情绪和表情,转头就看到狄牧正在对着手机敲敲打打。
防窥屏,看不清具体内容。
受困住众人的东西影响,他们的手机现在被锁定在电量恒定、网络与通讯途径全断的状态,别说联系外界,就连他们被困在这里的十二个人,彼此间想要打电话发消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事到如今,手机除了手电筒、照相机、录音机等基本功能还有些用处外,可以约等于一块脆弱的薄板砖。
哦,对狄牧而言手机还是他的嗓子。这样说来他还真是幸运,手机自动锁电量这种设定简直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若非如此,在这种不一定能找到合适充电线的地方,他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迫当无法与任何人沟通的美丽哑巴。
毕竟被留下的这些人里没有谁看得懂手语。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