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权柄的事,能叫违法吗?除非你能找出一条禁止使用权柄的法律条文。”狄牧一本正经狡辩,“药也不是禁药,安眠药而已。”
“受管控类处方药,一般药店买不到,需要医生开处方。”洛午桥冷哼,“你跑去哪家医院洗脑人家医生给你开药了?”
“用词好难听……”
“是不是事实。”
狄牧微妙地移开了视线。
好啊,很好啊。做都做了,你演什么心虚。
“莫初扬人在哪?让我看看。”
“在小黑屋——不是,你等等!”狄牧一把拉住抬脚就要去找人的少年,“放心,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用的剂量很少的,不到一次标准用量的一半,只是配合了权柄影响了他的意识,才会让他快速昏厥并且醒不过来。”
洛午桥深谙这小子秉性,惯会半遮半掩,而且说一半留一半的真假话,藏着的那一半绝无好事。他实在放心不下,追问道:“剩下一半呢?”
“诺。”狄牧指指房间角落被他们安置在折叠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戴轻清,“喂给她了。”
“……”
所以呢?你想让莫初扬和戴轻清谁感谢你?
洛午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了一点心理准备,接着问:“那沈眠到底对戴轻清做了什么?”
见他不急着走了,狄牧也不着急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垂眸瞥了眼手中的长剑,似是在征求许可。待到确认没有做声的沈眠应当是默许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解释:
“她当然也用了她的权柄,不过不是对那个小姑娘用的。”
“什么意思?”
“眠姐对小姑娘身边的同学、朋友、她的父母——以及其他认识莫初扬的人做了点手脚。简单说,偷走了他们对莫初扬的记忆。”
可沈眠的“窃取”,使用条件是她与被作用者相互认识。虽然“认识”的程度界定非常微妙——听说过?见到过?接触过?有一定了解?真正的界限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无论如何,可以想见,最基础的有所耳闻应当是必须要达到的。
“他们认识——”话音出口一半,洛午桥骤然反应过来。
沈眠是红极一时的影星。
沈眠本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势霸道乐子人,且毫无疑问是掌控欲极强的上位者。洛午桥与她相识至今,从未见过她在任何人面前伏低做小,哪怕上辈子她临死之前,都没有半分狼狈,反而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好像笃定洛午桥一定会后悔、事态一定会按她计划中那般发展下去。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她是对的。
她好像总是在赌,但又总是在赢。因此似乎从来不曾赌过,所有压下筹码的表面赌局背后,都是她十拿九稳做的局。
坐庄,押注,布局,而后庄家通吃。
一个棋风激进与稳健兼具的棋手,大抵如是。
然而即便其本身并非柔媚多情的性格,但沈眠混迹片场的人设却是媚骨天成风姿绰约的强亲和力妖女,一颦一笑能让观众迷了眼,直呼这纣王有何当不得。
这人设一直以来都被她演绎得毫无破绽,在戴轻清手里翻车崩了人设,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但哪怕是这次的意外,热搜关键词广场里的大方向也尽是怀疑狄牧仗势欺人强迫她,跟她签订了不平等的包养条约,是金主强行上位。
即便没有及时控场公关,质疑沈眠本身的反而是少部分人群,还有许多粉丝在大眼苦等沈眠澄清,直呼“女神你说句话呀!”,可见其人设深入人心程度。
但实际上……呵,就狄牧那个两天一发疯三天一破碎、动不动撒娇卖乖装傻充愣的美丽精神状态,说他被沈眠当小宠物玩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