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這個不叫愛情,只是喜歡。
江昭誠看了看白牆上的時鐘,短針終於指向了「5」。
他輕輕拿著手中的書碰了碰田沁的胳膊。
田沁還穿著短袖,敏感的小臂被一本冰涼的書觸碰後微微一顫。
「怎麼了?」她無聲地問道。
江昭誠收起了桌上的便利貼和書,放入背包,也無聲地開口:「我回家一趟。」
事實上,是與江家交好的幾個世族大家的宴會,他怕田沁覺得豪門是非多,於是便簡單陳述。
田沁一聽江昭誠是回家,心中有些後悔,沒有把那條多年前忘記歸還給池曼的手帕隨身帶著。
她也站了起來,收拾好了桌面的書,順手將那張被筆墨刺背殷透的小紙條夾進《荊棘鳥》之中:
「我也去吃飯。」
二人走出大門後,終於可以暢所欲言地開口。
田沁沒忍住:「江同學。」
經過同他內心深處的探討,田沁覺得叫「江同學」竟然有些見外了。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你家裡距離學校遠嗎?」
江昭誠想了想司機開車從學校到別墅的時間,「不算近。」
「奧。」田沁無意識地點頭,腦子裡卻在想別的事情。
她又緊了緊懷裡的書,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本書……!」
「沒關係,等你看完再還。」江昭誠不以為意。
「好。」
走到馬路的盡頭,兩人就要分別。
田沁向江昭誠揮揮手:「再見啦,小江同學。」
江昭誠覺得,田沁給他的稱謂正在悄無聲息中逐步親昵。從最初「咣當」一聲放下餐盤時愛答不理的「同學」,再到尋常說話的「江同學」,現在,他已經榮升為「小江同學」了。
這輩子除了田沁,目前還沒人敢這麼叫過他。
爺爺去世之前,集團的老董們就稱呼江昭誠父親為小江總。又經歷了幾十年打磨,當年與集團老人們相比無比稚嫩的小江總江茂聞,現在卻成了北城如雷貫耳、大名鼎鼎的江董。
臨近飯點,校園裡各個街道上人來人往。
江昭誠柔聲:「下次見。」
……
去往食堂的路上,田沁路過一家校園超市。
她想了想,印刷著「北山大學」的稿紙快用完了,於是走了進去。
田沁拿起一本稿紙準備去結帳時,收銀台旁一排五彩繽紛的鐵盒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糖。
鐵罐裝的水果硬糖。
田沁掃了一眼價格,隨後沒什麼猶豫地將它與稿紙一同擺放在收銀台處。
「共十二元。」
結完帳後,田沁抱著那盒光彩陸離的硬鐵盒,走出了超市。
她推開透明門帘的那一霎那,遙遠的天空中也一片繽紛,炫目十色的彩霞,一直蔓延到了藍色天空的最盡頭。
田沁饒有興味舉起手中那圓圓的鐵盒,將它虛扣在左眼上。
冰爽的感覺立即出現在薄薄的眼皮上。
她欣喜地發現,遠處紅黃相交的彩霞漸漸變得更為寬廣,像一條鳳凰的尾巴,又像是帶顏色的筆墨,慷慨豪邁地掃向圓圓的大地。
田沁拿下手中的糖盒,擰開了封口,挑了一顆紅色的硬糖放進嘴裡。
玻璃般的響脆在齒間來回碰撞,酸甜的果汁味道滋長到舌尖。
一如遠邊奪目的彩霞和長空。
第19章
江家老宅。
會客廳的長桌上擺放著各種瑞典皇室御用的水晶玻璃杯, 觥籌交錯間,江昭誠面上家教良好的笑,桌下的手卻摸了摸下裝口袋。
他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