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聲音也沒這麼大。
田沁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在黑夜中睜開了雙眼,這一次,她沒什麼猶豫,輕手輕腳地翻下身,走下了床梯。
她借著手機的光亮在黑暗中小心摸索著,終於在柜子的最深處摸到了一個熟悉的盒子輪廓。
田沁慢慢地拿了出來後,見室友們都還在沉沉地睡著,她緩緩呼出一口氣,打開了那個包裝還算整潔靚麗的盒子。
裡面靜靜躺了一條白灰色的手帕。
依稀還能看得出手帕有些年頭了,但還是被人保護得很好,雖是淺色系,上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泛黃。
田沁習慣性地伸出手摸了摸這片絲滑,然後又合上了蓋子。
她溫柔輕緩地將它放進了明天要背的書包夾層。
……
下午五點左右,江昭誠已經隨意地倚在水利館的大門口,眉眼慵懶帶笑,看著館內那個瘦瘦高高的身影跑來跑去。
白色的襯衣靠在深藍色的門框上,顏色衝擊十足,正如他這個人。
館內好像有學生認出了他,小範圍地議論些什麼。
「那不是金融系那個?」
「是他,長成這樣的咱們學校也沒第二個了。」有女生花痴地點點頭。
「他來這幹什麼,難不成是找人的?」
「聽說他跟院長關係特別好,向科集團還跟咱們院有合作呢。」
「院長也不在這啊。」
幾人狐疑地將偌大的水利館環視了個遍,也沒看到任何一個學院領導的影子。
不一會,他們便發現江昭誠漂亮的眉已經緊皺起來了。
他眼睜睜看著田沁帶上了個橡膠手套,俯下身去,在一條黃濁的方形水器中掏出了好幾捧黃沙。
「周師兄,找到了!」田沁費勁地用手背碰了碰有些發癢的臉蛋,語氣驚喜:「還真是樹葉堵住了出水口,奇怪了,室內怎麼還會進葉子呢。」
那位被稱作周師兄的人淡淡地點了點頭,他眼神都懶得往這邊瞥一下:「哦,那你快點來幫我讀數據。」
田沁應著,趕緊又脫下了橡膠手套,放進清水池裡簡單清洗了一下,小跑到了模型模擬處。
「多少?」周師兄盤著二郎腿,不緊不慢。
因為各種模型的阻擋,水位線讀數處與田沁還間隔著小一米,密密麻麻的刻度數字使她莫名一陣發昏。
「多少啊?」見田沁久久不出聲,周師兄放大了音量,有些不耐煩。
田沁使勁地眯縫著眼,視線爭取將水位線與刻度對齊:「二點五,不是,二點五二……」
周師兄「啪」的一聲把滑鼠重重地放下。
他今天因為想請假去陪校外的女朋友,被導師臭罵了一頓,現在正在氣頭上。可憐田沁一個剛上大學的新生,就被他無情當成了出氣筒。
「對不起周師兄,我好像有些近視了。」田沁聽到動靜,只能道歉。
「二百五。」身後一聲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
田沁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回過了頭。
江昭誠慢條斯理地向她走過來,雙手無所謂地插著兜,眼神中時一貫的銳利幽邃。
田沁垂下了眼。
江昭誠長腿輕而易舉地跨過貨櫃,來到了周師兄身旁。他從容地微微頃下身,稜角分明的輪廓就挨著周師兄的。
周師兄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江昭誠逼近,他一動不敢動,此刻的二郎腿卻顯得諷刺無比。
江昭誠皺著眉頭掃了眼電腦上的數據,隨後笑了出聲。
「啊,」尾音悠長懶散,少見的吊兒郎當,均勻噴灑在周師兄的耳周:「這不是有嗎,師兄。」
他直起身子,面無表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