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伴隨著夏日清早還算溫和的風,從細紗網中絲絲穿過,打在窗沿下的地磚上,微微有細小顆粒的飄蕩。
拐彎處就在前面的不久,田沁加快了步伐。
可就在她轉彎時,她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胸膛很硬,膈得田沁臉頰上的軟肉生疼。她眼前就是那人藍灰色的gui領帶,額頭那還頂著一處冰冰涼涼的胸針。
就在她慌亂之中想要起身,說聲抱歉的時候,嗅覺才後知後覺地突然席捲而來。
清冽的薄荷氣息,還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水果糖的甜味。
那一瞬間,時間似乎都識趣地靜止了幾秒。
田沁錯愕地抬頭。
冷峻的臉型,深如黑潭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淡漠地抿著薄唇……還有那顆鼻樑尖上不易看出的小痣。
偏偏正好,陽光從青綠色紗窗網中穿過,照射在他細碎的發上,還有低垂下的長睫,周身泛著暖金色的光。
田沁驀然睜大眼睛,一把將他推開。
第40章
田沁有些茫然。
面前的江昭誠讓她很是陌生。
他的身後跟著兩排統一黑色西裝的男人, 隊形有序整齊,各個都長得凶神惡煞,孔武有力。田沁將江昭誠毫不客氣地推開時, 餘光好似看到了離他最近的那兩個男人有邁大步向前的趨勢。
田沁看著這一群肌肉撐著西裝的男人,本能地向後退縮了幾小步。
江昭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下一秒,田沁幾乎是下意識的, 把手扶在紅腫驚人的臉頰上。
很奇怪,一路走來, 她沒有在意過任何人的看法,頂著張腫脹的臉滿不在乎地走了不知多少步。可是現在,田沁甚至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 就莫名其妙地想要遮住。
「江總。」田沁微微點了點頭,「好巧。」
江昭誠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傷痕一般, 語氣沒什麼情緒:「田沁。」
他側著臉向身邊的林助理示意, 林助理立即湊過身來。
「林霖,把黃老的保鏢安置好。」江昭誠淡淡道, 面上正經斯文。
林助理有些微微詫異。
什麼黃老的保鏢,這不是江總自己的……
林助理抬眸看了看跟他們保持著距離的女人,扯了扯嘴角。這個女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跟隨江總回國後這短短几周,已經見過她兩次了。
工地上板正規矩地戴著安全帽的那個學生是她, 跟隨李明山去向科集團總部匯報的也是她。
林助理淡定地應下,帶著那群「西裝暴徒」離開了走廊。
一時間, 狹窄的拐角處只剩下田沁和江昭誠。
江昭誠走近了些, 低頭看著田沁。
他們之間有一個人的距離,不近不遠, 竟讓田沁產生了一種他們還好好的錯覺。
身旁的綠網紗窗就是他們經常在圖書館坐的位置旁,那片偌大的玻璃窗。古老又沁人心脾的槐花樹,透過玻璃窗,偶爾打在書頁上斑駁的葉影。
江昭誠抬頭,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你來這裡做什麼?」
田沁這才後知後覺地回想起,腳下並不是大學圖書館內吸聲的木質地板,而是帶有微微消毒水嗆味的冰涼地磚。
田沁想起來到住院樓的目的,甚至田廣文就在不遠處的病房裡安然地躺著。她一時間有些慌亂。
「我,我來找一個朋友。」她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
這裡是神外住院部,總不能說自己腦子有病吧。
「哦。」江昭誠輕笑,「這麼巧,我也來找路醫生。」
他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