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誠皺著眉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不耐。過了一會,又漸漸撫平了眉頭。
遙遠之處,太陽已經燒紅了半個藍天,火灼的赤紅色盡染在他的身後。江昭誠像是站在絢麗耀眼的油畫布前的那個眉眼淡漠,五官冷峻分明的雕塑。
那裡只單單站了他一人,白色衛衣,灰色運動褲,極簡的從容。
田沁被扼住了呼吸。
她突然明白了那片銀杏林存在的意義。
那個遙遠的公園秋始與熱烈的少年,在某個瞬間,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走吧,他在等你。」田沁提醒梁銀扇。
梁銀扇試探性地拉了拉田沁的袖子,見她沒有拒絕,便與她一同快步向江昭誠走去。
江昭誠遠遠的看到她們走得匆匆,好看的眉頭一直皺著。
待二人來到他的面前,江昭誠語氣嚴厲地訓斥著梁銀扇:「走這麼急做什麼,看路了嗎?」
梁銀扇面對著他,一聲不敢吭。
江昭誠側頭,淡淡地向田沁問了聲好。
「好久不見。」
「嗯。」田沁笑彎了眉眼。
江昭誠張了張口。隨後他用拳抵住嘴巴,輕咳一聲。
已有五年,他未看到過田沁這般發自心底的笑容。
「太陽在慢慢沉下去哎。」梁銀扇望著遠處,有些悵然。
遠邊的紅彤彤的太陽閃爍著金邊的光輝,深沉濃厚,釣在半空之中。
田沁站在江昭誠的身後,目光平靜。不知是望他,還是望向那抹殘陽的紅。
臨近下課時間段,公園廣場中央有學生在買手工風箏。幾個人圍在一起,商討著如何讓這跟白線飛起。
梁銀扇眼尖地跑了過去。
她隨手挑了兩個普通不過的風箏,向江昭誠招著手。
江昭誠側頭看田沁,語氣平靜:「一起嗎。」
田沁盯著他白色衛衣胸口處的品牌圖標,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好啊。」
梁銀扇只得趁著這個時候才敢招呼江昭誠,她故作鎮定地喊他付錢:
「我第一次到大學校園裡玩,還是院校。所以為了激勵我好好學習,我的建議是讓我在這多待一會。」
江昭誠的眉心跳了跳,他拿出手機來掃碼付錢。
他接過其中一個風箏,看著虛張聲勢的小霸王,揚眉:「可以。」
梁銀扇莫名在他的淡笑中看出了一絲警告,於是趕忙夾著尾巴向一群神色飛揚的大學生奔去。
——那裡才是青春。至於那個冷臉老男人,她可招惹不得。
江昭誠拿著這隻風箏,無奈地聳肩。
「試試嗎?」
田沁隨手把包放在一棵楓樹根下,「可以啊。」
說來諷刺,她生長在田野,卻還從未放過風箏。
江昭誠拆開外面的塑料膜,向田沁招了招手。
「你在後面舉著風箏,不需要太費力氣,累了就放下——」
田沁的頭向他湊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認真聽著他的講解。
江昭誠的聲音驀然止住。
田沁疑惑地抬起了頭。
他們幾乎是肩靠著肩,彼此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交織傳遞,連輕輕的呼吸都纏繞在了一起。
風吹來,田沁額前的髮絲微動,小心翼翼地輕拂過江昭誠喉間的突起。
江昭誠的喉嚨微乎其微地上下滾動。
他壓下了危險的暗眸,繼續平聲道:「我會在前面放線。我說放手,你再放手,好嗎?」
「好。」田沁應下。
江昭誠挽起衛衣的袖口,露出精瘦壯實的小臂。
「田沁,抓緊了。」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