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近來深感自己更加親近佛法,福慧增長,因此想和大眾廣結善緣,不知這次,是否有這個機緣?」
住持沒有看她,只是搖了搖頭。
「女施主,機緣時時有,只是這次,你還是沒有準備好。」
田沁困惑地抬看了一眼身邊比自己高了一頭的路意致,解釋道:「是因為他嗎?您知道的,我們更像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路意致依舊淡笑著,沒什麼反應。
住持笑笑,又搖了搖頭,「『知因果』即知進退。知佛法,即得開心果。」
此時眾弟子已然落座,脊背挺拔,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前方的磚,噤著呼吸,大堂內滿是肅靜。
前方香爐內的香高高地燃起,悠悠地升起一縷淡青色的煙。
供遊客參觀的木桌上泛著黃色的邊角,桌上有一張不知何時被摹寫過的紙張,筆鋒飄逸灑脫地寫著:未成佛果,先結善緣罷。
田沁看著這張淡黃色的紙,突然笑了笑。
她同住持打過招呼後,去偏堂拜了拜,又供了香。路意致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就同幾年前那般,始終默不作聲。
跪在斜坡式的拜墊上之時,路意致的手放在深黃色的墊上,額頭觸碰拜墊。再拜時,他的掌心朝上,意味著「接福」。就這樣拜了三拜,二人起身,雙手摺疊放於腹部,彎著腰作揖。
這是他在田沁那裡學到的。
這個小姑娘,不知為何,總是想著皈依佛門,似乎這樣,她就能在塵網中脫身離去。
田沁還在世俗中這件事,連路意致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田沁始終都執著頑固,每年都要來一次仁鳴寺。
殿堂的木門大大地敞開著,吹進一股熱浪和自然的清爽。黃色的經幡突然被吹了起來,偌大的殿堂頗有一股祥和之意。
田沁怔怔地看著門前揚起的經幡,心中捲起石子過湖面後的微微波瀾。經幡很是自由,無聲無息著,沒有愛憎般的坦然。
這時住持走了進來,他換上了袈裟,整個人莊嚴又平和。
住持微微地鞠了一躬,「兩位施主,齋堂已備好齋飯,二位用過午飯後再走也不遲。」
田沁和路意致看著對方,臉上都有些詫異。
他們來過仁鳴寺很多次,但這是第一次,住持主動邀請他們去食用齋飯。
路意致看著田沁,見她沒有要拒絕的樣子,便向住持點了點頭,作了揖。
「如此也好,那就多謝住持了。」
他們跟隨住持,來到了一間供遊客進入的齋堂外。
齋堂分為好幾個隔間,裝橫都是褐色的木製和亮黃色交織,大氣敞亮,房間內時不時傳來遊客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抑或是吃飯的聲響。
住持將他們帶入其中一間齋堂門外,慢慢道:「兩位施主,請進。」
田沁抬眼看了看這見齋堂,與其他齋堂無異。
路意致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這扇木門,唯恐驚擾了裡面的人用餐。
門被漸漸打開,裡面有著零零散散的四五位遊客。路意致大體環視了四周,剛想抬腳進去,身子卻驀然僵住。
田沁有些奇怪。她推了推路意致停止不動的身子,小聲道:「快點,住持等著呢。」
路意致卻像沒聽到一般,嘴角突然淡淡地扯了一下,笑得有些不明。
田沁沒忍住,她靈活地在路意致的手臂下鑽了進去,狡黠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向廳內走去。
齋堂不算大,三排褐色的木桌排列著,頭頂的巨大的燈明晃晃地閃爍,中央還貼了一副亮黃色的佛語對聯。
可是下一秒,她就跌入了一雙幽邃的黑眸中。
江昭誠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木椅上,穿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