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踢了一下腳邊的碎綢緞:「這些破布,就扔了吧。我不想再看到它們。」
江昭誠不緊不慢地離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直至他消失在拐角盡頭,田沁才慌亂地撿起一地的碎綢緞。
這個她認識了五年多的人,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田沁佝僂著薄背,將手中的手帕碎布一片片地疊好。這個僻靜的角落,只有她一個瘦小的背影,蹲在一團亂糟糟的垃圾塑膠袋旁邊,委屈又無助。
……
江昭誠的車大大咧咧地停在廣場最中央,卻沒有一人前來驅趕。
他疲憊地倚在靠背上,緊閉著薄唇。
拐角處果然走出來一個清冷的身影,他立即直起了身子,透過車窗向外望去。
田沁還是剛剛那副樣子,冷漠著神情,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她這次獨身一人,順著人流向前走,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一臉的無所謂。
江昭誠勾了勾唇。
起初在親眼看到田沁挽著池曼,笑得是那樣的開心熱烈,他的心中竟然滿是嫉妒。
嫉妒到恨不得掰過田沁的臉蛋質問她,為什麼被利用的那個人不能是他。
明明,他也可以的。
他的甜心一如既往的遲鈍愚笨,連利用人都會於心不忍,竟然還妄圖安慰他。
可愛的讓他止不住地發笑。
江昭誠頗為認真地想,以後還是要教會田沁如何面不改色地學會利用別人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還是那樣會輕易的痛苦和內疚。
田沁站在人行道上等綠燈,周圍滿是擁擠著的人,可江昭誠還是一眼就能準確認出她。
她的褐色瞳孔中被紅燈反射地發著亮光,淡漠的眼中又有了迷茫。江昭誠看到後,彎著唇笑了笑。
可是漸漸的,他的笑容突然變得僵硬,神色有些惱怒。
他似乎忘記問過她了。
在那段短暫的歡愉里,她究竟有沒有真情實切地愛過他。
重要嗎?
江昭誠皺著眉想了想,好像是重要的。
不重要嗎?
分手的原因換了個花樣,不變的是依舊不愛他這個事實。
田沁的身影漸漸走遠,消失在人海中。
江昭誠嘆了口氣,他趴在方向盤上,目光淡淡。
天色漸晚,他隨手在車裡的保險箱裡拿出一張泛黃的便利貼。背面的膠早就被他用橡皮擦得乾乾淨淨,就像普通的紙張一般工整,不會因遺留的黏膠而發黑。
田沁的字體也是靈氣清雅,但卻透露著不被約束的狂放自由:
[放心吧,我這輩子不墜愛河。]
[不論怎樣,我們是同類人。]
江昭誠拿著這張薄薄的便利貼,指尖有些發青。
我的甜心啊。
我們好像,從來就不是同類人。
自從他在去往非洲的文件上籤下名字的那一霎那,江昭誠就知道了。
他變成了荊棘鳥,即將要前往愛人心中的那片麥特勞克島。
……
「怎麼樣,怎麼樣?」陳玉安不耐煩地用手肘碰了碰趙舟燦。
周圍是一群不務正業的公子哥,神色興奮地圍在一起,耳朵幾乎快要伸到了趙舟燦的話筒旁邊去。
他們有的手裡還抓著幾張牌,臉上被貼滿了白紙條。
龔文卿吹了吹掉落在他鼻尖上的紙條,輕飄飄的,弄得他有些發癢。
「燦啊,江哥怎麼說?」
趙舟燦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訕笑著:「沒有啊,你聽錯了吧阿誠,哪有很多人……」
「就我和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