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還在冒著熱氣的菜。
那一瞬間,田沁竟在心裡產生了一種,他們是親密的一家人的錯覺。
她眨了眨眼睛,順手拿過拐杖慢慢走了過去。
「你做的嗎?」田沁好奇道。
「不是。」江昭誠幫她把椅子拉開,隨意道:「坐。」
「謝謝。」
田沁坐下後,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向江昭誠,待他動筷後自己才拿起筷子,小口吃著菜。
一陣無言。
飯後,江昭誠把碗筷扔進洗碗機里,便走到玄關前換了鞋子。黑色西裝褲很是規整服帖,沒有一絲褶皺。
「你要出門嗎?」田沁看他穿得很是正式,便探出頭來問道。
「上班。」江昭誠抬手看了眼時間,「洗衣機用陽台那台。」
他頓了頓,突然回頭,目光很是平靜。
「只是因為其他的洗衣機壞了。」
「謝謝。」田沁禮貌地點點頭,習慣性地道了聲謝,倒沒怎麼在意他的後半句話。
江昭誠沉默地看了她許久,忽地勾唇一笑。
他尾音慵懶:「別這麼客氣。我媽讓你叫我一聲哥,那我這做哥哥的不能白當,是不是?」
田沁耳根一紅。
眼前這個挑著眉尋人開心的人,還是不是她認識的江昭誠了?
門被關上,田沁好笑地癱坐在沙發上。
不用再擔驚受怕、生怕哪天謊言就被戳穿的日子,真好。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徑直坐直了身子,皺著眉掰著手指頭數數。
——她還要提前備錢買墓地。
田沁諷刺地扯了扯唇角。
田廣文前不久的手術費用,花光了她這幾年在項目經費、獎學金、兼職工資里細扣出來的錢。好在李教授又把她介紹給了梁家做家教,這才不至於像五年前那般窘迫。
「唉。」田沁半躺在沙發上,目光無神,輕輕吐了口氣。
……
快六點鐘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就已經逐漸暗了下來,窗外閃爍著一片霓虹。
「叮鈴。」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來了來了!」田沁一蹦一跳走過去,打開了門。
江昭誠西裝服帖,帶著室外特有的涼意。
他掀開眼皮,看著一身家居服的田沁,不知為何,似乎是頗為滿意地勾了勾唇。
「你怎麼不自己開鎖?」田沁納悶道。
江昭誠低頭看了看智能鎖,淡聲:「不常來,忘記密碼了。」
「這樣。」田沁點點頭,轉身離去。
江昭誠在玄關處換上拖鞋,突然聞到了一股飯香,帶著一絲淡淡甜膩,飄到了廚房外。
他瞬時不可置信般地抬頭,目光錯愕。
田沁在開放式廚房。她踮著腳尖,小臉皺在一起,正研究著這一體式的油煙機開關鍵到底在哪裡。
她眼底忽地一亮,摸到了突起的按鈕。
不一會,房間內的白煙散去,只留下了扎著高馬尾,麻利地放調味品的女人背影。
纖瘦高挑,清晰熟練。
江昭誠手背青筋暴起,他似有一瞬間的眩暈,耳邊一陣長鳴聲。
這不是夢。
「餓了嗎?」女人回頭,細長的發尾飄動到胸前,「馬上就好了。」
田沁平靜地笑,但握著湯匙微顫的手卻暴漏了她的緊張。
在別人家做飯,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她只是不想在主人家白吃白喝。
江昭誠喉滾動,他啞聲:「知道了。」
看到他的反應沒有什麼異常,田沁這才鬆了口氣。
「你下班還挺準時的。」田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