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曼:「都好,都好。」
江昭誠沒再回話,他把毛巾搭在吊繩上,走到田沁身邊,利落地打開藥箱,半跪著的姿勢。
池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田沁低頭看他,還能看到他溫柔的發旋,長長的睫毛和冷峻高挺的鼻樑。
江昭誠的薄唇緊閉著,微微皺著眉。
——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就整日一臉嚴肅的樣子呢?
田沁心中默想。
江昭誠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她。
「自己挽起來?」他提醒著。
田沁這才回了神。
不知道為何,一想到池曼就在這間屋子裡,她就止不住地慌亂:「我的胳膊又沒事,自己隨便擦擦就行。」
江昭誠沉默著,他眼睛都不眨,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固。
「也是。」半晌後,他站起身來。
高大的身影立刻將田沁籠罩住,有種莫名的逼迫感。
田沁乾笑,她彎下腰去。
好在褲腿足夠寬鬆,她輕而易舉地就將褲腳挽到了膝蓋往上的位置。
傷口赫然露了出來。
兩隻膝蓋處都摔了兩厘米左右的口子,肉綻皮開,暗紅色的血早已凝固成血塊,粘在了破口的褲子上,一撕扯便一陣鑽心的疼痛。
連池曼都倒吸一口涼氣。
她徑直蹲了下來,拿出醫用棉棒沾了些藥,慢慢地塗抹著。
田沁沒有拒絕。
江昭誠雙手插著口袋,冷眼旁觀。
他突然笑了一聲,「媽,這麼大的雨,您跑到山上來做什麼?」
池曼低著頭幫田沁處理傷口,隨口道:「我原本昨天就想到仁鳴寺來一趟的,但是你爸回來了,於是就想著明天跟你們一起回去。」
「雨越大,心越誠。」
田沁突然說道:「您注意身體,千萬別感冒。」
池曼抬頭沖田沁一笑:「阿姨知道了。」
江昭誠輕吐一口氣,背過了身。
他在池曼的包里拿出一隻保溫杯,又添了些熱水,放在桌上,淡聲:
「一會多喝點熱水。」
池曼低著頭,微乎其微地勾了勾嘴唇,「好。」
……
用過早餐後,雨勢漸小。
山林被濕霧籠罩,綠葉被雨滴壓得搖搖欲墜。
待池曼拜佛完畢,與其他二人會合。
田沁還想一瘸一拐地出門,池曼表情嚴肅地制止了她。
「車離這裡可不近,更別說現在還在下雨。」
田沁很內疚,她覺得自己更像個插足在母子情誼中的突兀的累贅了。
「要不然,你們先回去吧。」
池曼也正在想,不然就找個保鏢慢慢背著田沁到車裡去。
她還未來得及給外面的人打電話,卻突然看到自家兒子走到田沁的面前,微俯下身。
江昭誠看著田沁的眼睛,不置可否:「我背你。」
田沁眼神飄動,下意識地去尋找池曼的身影。
江昭誠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池曼沒意識到其他,她還挺意外的。
她在思考找誰來攙扶田沁時,全然沒想過要把這個孤傲冷漠的兒子算進去。昭誠最近,真的是好相處了不少。
池曼笑著:「這樣最好了。」
田沁這才側過頭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那就麻煩你了。」
江昭誠淡淡應了一聲,「在這等我。」
「好。」
不一會,他跨步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兩件淡藍色雨衣。
他把其中一件看起來乾淨些的雨衣遞給田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