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早就想明白了,即使這段婚姻得不到池曼和江茂聞的祝福,她也絕對不會再打退堂鼓。
江昭誠滿意地看到,田沁的耳根子悄悄地泛起了紅。
她還是跟過去一樣,平日裡看起來清冷的很,卻經不起一丁點的挑逗。
他無聲地勾起唇角。
田沁低著頭,她無意間又看到了被她握在掌心中的手。
那片不算大的蝴蝶紋身,此時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田沁前不久在電腦上搜索過,有關於手掌心內的紋身。
掌心內的紋身很痛,而且因為各種原因,大部分在兩周左右就會掉色暈開。
可想而知,江昭誠在這五年內不停地補色,感受著相同的痛苦上百次。
「這個蝴蝶,很漂亮。」她溫柔地說了一句。
「是嗎。」江昭誠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剛補完色後,更漂亮。」
「疼嗎?」
「還好。」江昭誠頓了頓,「有些疼。」
聽到他這麼說,果不其然,田沁露出心疼的表情。
「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圖案?」
田沁仰著頭,圓圓的眼睛像葡萄般水汪汪的。
江昭誠思索了一會。
「很奇怪,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多,但是有關於你的記憶,我卻一幀也忘不掉。這是件好事,但是也時常會讓我很痛苦。」
他淡淡地笑著,「除夕夜的那個晚上,我就想好了要與你共度餘生。」
那是江昭誠平生第一次掙脫大家族的束縛,作為一個普通人,只想親親他的女孩。
他永遠忘不掉那個出逃的夜晚,在他二十二歲的寒冬,這場遲來的青春叛逆。
江昭誠在人前向來沉穩平靜,甚至與同齡的世家公子們相比,他有些刻板過了頭。
但是,還是這樣的他,卻做了一件連趙舟燦都不敢做的事情。
他頑固的身體裡,有一根倔強的筋慫恿著他無法停止去愛記憶中那個「騙子」。
田沁的睫毛眨了眨,許久無言。
當他們第二次踩過腳下沙沙的樹葉時,田沁伸手,意外地接到了一片掉落的葉子。
田沁側過頭,眼底有微微的驚喜。
她安靜地看著江昭誠墨色的雙眸,輕聲道:「冬天快要來了。」
「江昭誠,去把它洗掉吧。」
五年前的冬日,他們在漫天的白霧中相愛。
愛到最後,卻笑話般地丟了對方。
五年後的今天,她牽著他的手,溫柔卻堅定地告訴他。
——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
江家人得知江昭誠車禍住院的消息,已經是在兩周後了。
池曼和江茂聞才剛剛推開門,只是透過狹窄的門縫,便看到了病房內,除了江昭誠,還有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
二人各自忙著手頭的工作,互不干擾。
午後的陽光靜謐溫柔,一切都很安靜。
那個女人頭髮烏黑,像海藻般隨意散在胸前的位置,一看就是個美人。
她正背對著他們,在筆記本電腦上打著字。
明明這件房間空曠的很,江昭誠卻非要讓田沁緊挨著他,片刻都不能離開。
田沁對此感到好笑的同時,還有些心疼。
她明白,與其說江昭誠是對這段感情心緒不寧,不如說是對她沒有什麼安全感。
田沁並不氣餒。
來日方長。
「咳。」江茂聞徑直推門而入,打破了這份寧靜。
田沁聽到動靜回了頭,看到來人後便立即起身。
「江叔叔,池曼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