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借過。」
田沁和江昭誠都識趣地側過身子,耐心地等待電梯裡面的人出來。
當所有人都離去,狹小的電梯空間變得空蕩起來。
江昭誠沒有再謹記什麼紳士禮儀、女士優先。他沒有等候身後的田沁,徑直面無表情地進去,又抬手,隨意按下十二層。
「噔。」在他走路的時候,口袋中突然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田沁眼疾手快地看到地面上有一隻黑色的筆,她趕忙大步向前,撿了起來。
田沁鑽進了電梯,心中為這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而感到開心。
「這是你的嗎?」
她舉起手臂,將黑筆在江昭誠的眼前晃了晃。
晃著晃著,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支筆的外形,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田沁將黑筆收了回來,她有些近視,剛剛倒是沒太看清。
這是最尋常的牌子和樣式,要不是田沁親眼看到這是從江昭誠下裝口袋中掉出來的,她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江昭誠會使用的牌子。
田沁慢慢地轉了轉這支筆。
她這才發現,筆尾端的標籤被人撕掉,整支筆桿透明普通,裡面的墨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田沁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習慣。
她喜歡在買筆後,第一時間就把筆尾端的商標撕下。
有時候膠水很黏,不太好撕扯。於是田沁空閒的時候就沾水,心情煩躁地時候就用牙齒撕咬下來。
為此,江昭誠曾經還不少嘲笑過她。
「這不是……」田沁小聲驚呼。
手中的筆突然被一隻修長乾淨的大手奪了去,田沁順之抬頭,瞬間便落入江昭誠那雙幽邃深沉的黑眸中去。
「謝謝。」他語氣淡淡,向田沁禮貌疏離地道謝。
田沁看向那隻大手。
她莫名想到了那瘋狂的雨夜。電梯裡疏離陌生的兩個人,卻相互交換著曖昧的呼吸。
那晚的江昭誠緊緊貼著她,輕笑著展開掌心,語氣懇求,動作卻恣意粗魯,讓她摸著手心裡那魅惑人心的紋身。
田沁的臉突然一紅。
江昭誠低頭隨意看了一眼她,臉色倒是沒什麼情緒。
他平靜地移開視線,繼續筆挺地站在電梯有限的空間裡,身姿高大,衣著板正,全然沒有被分心。
十二層到了,電梯門開啟。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前面那個腳步不緊不慢,閒散地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後面跟著一個裹著大厚外套的女人,神色匆匆,腳步也匆匆。
「江昭誠!」
就在兩人即將在分岔路口離別時,田沁突然小聲地叫住了他。
這裡有很多正在休息的病人,她不敢大聲說話。
意外的是,江昭誠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分岔路的暗影處,周身沒有陽光,影子被拉的修長,似真似夢。
他安靜地站在那裡,即使他沒有回頭,但田沁依舊笑著小跑過去。
她知道,江昭誠在等她。
田沁站在他的身後,整個人的身影都被面前的人籠罩住,莫名的壓迫感。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一個個話題和想說的話,卻無意亂成一團麻線。
田沁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棉服,面前的人卻一身昂貴板正的西裝,沒有一絲褶皺,一時間莫名有些尷尬。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最終她終於鎮定下來。
田沁沒有讓他回過頭來,只是看著腳下兩個人的影子,輕輕地說:
「你的西裝還在我這裡,你最近都在醫院嗎?什麼時候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