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舟燦冷哼一聲。
不知何時, 他已經上了岸,隨意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水珠。
他在後方探出頭來,掃了一眼江昭誠手中的東西後, 扯了扯唇角。
「俗話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趙舟燦語調不正經地開口:「你這不知道被咬了多少次了, 還悶聲往人家身上撞。」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對不會再被她騙。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您這是巴不得她再騙你半輩子呢。」
江昭誠抖了抖手中的紙張, 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註定會敗在她手裡,這都是命。」
看到他如此爽快利落地承認, 趙舟燦呆楞了幾秒,隨後他痛心地搖搖頭。
「別怪我沒提醒你,城南的李董就是被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哄得淨身出戶,現在整日神神叨叨的。前幾天我聽文卿說,那個小姑娘找了個老實人再婚了,這日子過得,比咱們都舒坦。」
江昭誠輕笑兩聲,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田沁不是那樣的人。」他漫不經心道。
目前的騙子還處在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雖然偶爾還能做出連他都意外的事,但總算還在他的心裡承受範圍之內。
除了那晚。
他在一瞬間想要跟她同歸於盡的那晚。
江昭誠突然側身,薄唇抿成一道直線:「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我不希望她日後在我這裡感受到被排擠。」
趙舟燦面色複雜地看著他,「我知道。」
他的聲音有些感慨:「打小你就比我們這些人聰明,我家那個老頭是沒有一日是不在誇你的。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我還願意相信你一次。」
趙舟燦沒有告訴江昭誠的是,現在的趙老頭提起他來,卻經常咬著牙打寒顫,又後怕又氣惱。
晚宴結束的那晚,自家兄弟「繼承者行業楷模」的形象,親手被他自己撕得粉碎。
「祝福你,兄弟。」
陽光在頭頂的玻璃下透入,微漾的水面泛起五色的光。
江昭誠勾了勾唇,他又瀏覽了一遍手中的紙張,頗為滿意的樣子,鄭重其事地在尾頁簽下自己的名字。
——江昭誠。
他起身。
「喂,幹嘛去。」趙舟燦在身後喊他。
江昭誠沒有停下腳步,他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換衣服,陪你游幾圈。」
趙舟燦笑了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陽光打在他身上,淡淡的水珠凝結成少年氣,整個人同五年前沒什麼不同。
「行,趕緊的。」他笑罵。
偌大的泳池內水花激起,兩個男人屏聲,神色專注。
即將觸壁時,他們修長的腿微微彎曲,小腿肌肉線條繃起,寬闊的脊背,勁瘦的腰腹線條無比流暢,誰也不讓誰。
幾個回合之後,趙舟燦抓著銀色扶手,微微喘著粗氣。
「你可以。實力不減當年。」
江昭誠已經上了岸,正在抬手擦著濕潤的頭髮,猛不丁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先接個電話。」
趙舟燦沒太在意地點了點頭。
江昭誠拿起手機。
「江總。」林霖的聲音在電話中傳來:「抱歉,我沒有聯繫到田小姐。」
江昭誠的手指攥得愈發的緊,他喉結動了動。
「什麼意思?」
林霖語速很快地向他匯報:「我按照您的吩咐打電話給她,但卻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還未等江昭誠開口,他便補充:「辦所有的公共電話、私人電話都試過了,沒有例外。」
「是她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