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晃了晃腦袋:「所以啊,這種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溫辭初眨了眨眼,卻正好看到剛剛被議論的當事人從她身邊走過。
裴之默捧著一沓練習冊,背脊挺拔如青松,明亮的陽光攏住他的臉龐,順著流暢的下頜線而下,映得他的膚色接近冷白,五官愈發昳麗冷淡。
他無喜無悲,仿佛佇立於冰川之上的雪松,再熱烈的陽光也驅不散周身拒人千里的冷淡。
但那一瞬間,溫辭初的叛逆勁就上來了。
她就不信,裴之默能這麼油鹽不進。
第6章 上藥
她快走了兩步,極其自然地順手抽走上面一疊練習冊,對裴之默甜甜一笑,她的嗓音清透軟糯。
「裴同學,我幫你拿一部分吧。」
裴之默抬眸,看向一臉期待的溫辭初,語氣依舊平緩:「不用了。」
這個人,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態度,如雪夜中的一輪寒月,無法觸碰,卻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拒絕也沒用了,我已經拿到練習冊了。」溫辭初已經找應對的理由,格外堅持,「上次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就當是上次的賠禮道歉,可以嗎?」
這個理由算是比較正常的吧。
她最擅長裝乖,此時的她一雙眼眸亮晶晶的,滿眼真誠,長發紮成馬尾,垂在白皙柔嫩的脖頸上,每一寸都透露著柔和無害。
空氣沉默了幾秒,溫辭初得償所願,等到了裴之默的話。
低淺的嗓音清冽:「謝謝。」
溫辭初悄悄回頭,對上楚傾驚呆的眼神,悄悄地豎起大拇指。
搞定。
溫辭初也沒想到會這樣順利,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大步的進步。
她就不信,以她的能力,還能和裴之默混不熟?
溫辭初一邊想著,已經腦補出一大串的作戰計劃,只是樂極生悲,還沒等溫辭初轉過頭,就不小心被腳下絆了一下,重心不穩,。
完了。
在即將摔倒的前一秒,一隻手徑直扶了她一把,溫熱陌生的觸感直接接觸到皮膚,她慌亂之中,伸手撐住身邊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還好練習冊還被她緊緊護在懷裡,沒有掉在地上。
溫辭初正準備鬆口氣時,卻感受到她的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疼感。
恰好她對疼痛很敏感,那種痛覺後知後覺地發大,溫辭初忍不住皺了皺眉,張開手掌。
原本白嫩的手心紅了一片,還隱隱滲出血絲,顯然是擦傷。
不是,她這是什麼運氣啊?
正當她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前的人影攏住她,溫辭初感到懷中突然一輕,練習冊消失了。
練習冊被人抽走,是裴之默。
他微微彎腰,垂下鴉羽般眼睫,似乎是在觀察溫辭初的傷口,隨後清清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我先去把書放好,一會我帶你去醫務室。」
溫辭初眨眨眼,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好呀。」
好像還不虧。
午後的醫務室很安靜,很不巧,校醫不在。
但是醫藥箱擺放整齊,正好在桌面上。
裴之默看了一眼:「這種程度的傷口,可以自己處理。」
隨後他提來一個藥箱,依次把要用到的東西拿出來,骨節分明的手將酒精碘伏棉簽一件件排列整齊,確實賞心悅目。
等東西全部放在溫辭初面前後,就沒了動靜。
溫辭初仰頭,嗓音溫軟:「你該不是想要我自己上藥吧?」
她晃了晃手:「我現在只剩下一隻手了,行動不便,既然校醫不在,那就麻煩裴主席助人為樂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