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真的做出更出格的舉動,她根本反抗不了。
一旦發展到那個地步,那他們的關係會徹底墜入萬劫不復。
劉月母子之死,已經讓許煢煢深刻意識到,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紀寒燈,他早已長成了一個危險、不可控、侵略性極強的成年男人,許煢煢根本無法預測他還會幹出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許煢煢沉下臉:「把手拿開。」
紀寒燈沒有動。
許煢煢徹底怒了:「鬆手!」
僵持幾秒後,紀寒燈慢慢鬆開了她。
許煢煢立刻從床上坐起,與紀寒燈拉開距離,整理好衣擺,雙手有些抖。
紀寒燈愣了愣,也跟著坐起,壓低聲音:「你在怕我?」
就在剛剛,他鼓起莫大的勇氣,毫無保留地向她袒露心聲,而此時此刻,她竟然在怕他。
怕他什麼?
怕他傷害她?
心口驟然空了一塊。
那是被生生挖去的心臟。
紀寒燈抬起手想碰一碰許煢煢,卻被她避開。
許煢煢冷冷瞪著他:「難道我不應該怕你嗎?」
紀寒燈微怔:「為什麼?」
許煢煢已經二十七歲,卻仍然不知道該怎麼當好一個姐姐。
可她知道,如果一味這麼縱容下去,紀寒燈一定會幹出更多令她脊背發涼的事。
是非對錯,她這個做姐姐的,必須教給他。
她看著紀寒燈,說:「劉月和江嶺死了。」
床邊的風扇咔吱搖著頭。
紀寒燈眼底毫無波瀾:「哦。」
沒有驚訝,沒有恐慌,平靜得有些詭異。
許煢煢深呼吸,問:「是你乾的嗎?」
紀寒燈與她四目相對,忽然笑了一下:「所以,你就是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在怕我?」
啪。
巴掌印清晰地烙在他臉頰。
許煢煢渾身發抖:「微不足道?殺害兩條人命,對你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紀寒燈,與你共處十三年,我現在才知道,你是一個如此可怕的變態!」
變態。
他好像的確是變態。
紀寒燈輕撫著臉上被她扇過的位置,苦笑:「那個人殺掉趙阿姨和許叔叔,搶走他們的畢生積蓄,這不可怕?那對母子花著搶來的錢,治了病,搬了家,日子越過越好,毫無懺悔之意,這不可怕?姐,在你心中,難道我比他們更可怕?」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懺悔?」許煢煢問。
「因為我觀察了他們三年。」紀寒燈淡淡道,「無論他們搬去哪兒,我都會跟過去,反覆地提醒他們的鄰居、同學、同事、路人,讓每個人都知道趙阿姨和許叔叔死得有多慘、有多冤。我一邊柔弱無助地流著淚,一邊適時地在言語間引導那些熱心人,應該用什麼方式懲治劉月和江嶺。人們的正義之心一旦被勾起,無論我說什麼,大家都會照做的。我要讓那對母子被排擠,被欺凌,我要讓他們每分每秒都飽受折磨,不得安寧。」
「可江嶺還是個孩子……」許煢煢喃喃。
「誰曾經不是孩子?」紀寒燈冷笑,「我為什麼要去憐憫仇人的孩子?他的父親在開槍之前,有憐憫過趙阿姨和許叔叔嗎?有憐憫過作為孩子的我和你嗎?」
「叔叔阿姨養了我十年,他們在我心裡的地位早已超越了親生父母。每次在學校填表格的時候,父母那一欄我都會認認真真寫下許江和趙靜文這兩個名字。從小到大,我設想過無數報答他們的方式,幻想著未來有一天可以鼓起勇氣改口叫他們一聲爸爸媽媽,結果什麼都沒來得及實現,就被那個人全部摧毀了。」
「曾經那麼開朗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