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月狼谷结界被破,沧溟山一览无余。北冥大军冲进谷中的时,东边刚刚亮了一线天。
正值清早,月狼谷中族中青壮年已经起了,而老人与小孩们尚在睡梦中。
山峰积雪轰隆声后,传来马匹奔腾的动静,而后是弦惊,刀影,引来腥风血雨,谷中哀嚎不断。
月舒窈居住的地方在谷内一处高地上,狼王宫依着岩壁而建,巍峨庄严,宫殿高处挂着绿君子的窗户,便是她的房间。
原本在梦中,月狼族的梦,素来都是有因果的却被屋外外的惨叫声惊醒,忘了自己做的什么梦了。
燕燕警醒,起身准备到门口看一眼,可还没过去,内殿的门不一会儿平时照顾她的两个姑姑跑进洞中来,拉着她就往洞穴深处藏去。
岩壁的山洞,平时里可以居住避祸。
两个姑姑打开密室,将她藏在岩石后头:“王女先藏在这里,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出去。”
她们将屋中的干粮取来,一股脑儿的放进了密室里,又嘱咐道:“白木已经被歹人控制住了,王受了伤也不是对手,王女万不可冲动,当以大局为重,等干粮吃完了再出来。”
月舒窈听说他父亲受了重伤,顿时着急的要出去,那两个姑姑见状,直接将她劈晕了。
“好好看着她。”二人又和燕燕叮嘱道,燕燕听得懂人话,可也只是呜了一声。
不一会儿密室门关上,二人拆下控制密室机关的木质把手,将它扔在火中,又回头冲了出去。
这机关双向都能控制,她们毁了外头的扳手,是怕被人发现,月舒窈遭难,劈晕了月舒窈,是怕她在里头开了机关,出来遭了难。
月舒窈昏昏沉沉,如梦似醒。
月狼的梦,既能见幽冥之事,也可现故里昨日与今朝。
飘飘渺渺间,月舒窈梦境凌乱,她眼前挥落着一柄长剑,剑身落下时,人首狼身剑落魂断。
她熟悉的族人,如同木偶娃娃一般,像是毫无重量一般被高高的掀起,而后重重的落下。
那叫白木的巨狼,原本是她父亲最喜欢的傀灵,曾经和父亲一样,一起帮着谷中的族人劳作。
而此刻,它却站在了歹人那边,锋利的牙咬开族人的喉颈,尖锐的爪撕开狼群的身体。
它匍匐在那一身灰白裘衣的男子身边,就如同从来伏在父王身畔一样温顺。
那人叫什么?为什么白木会对他臣服?
隔着缥缈寥落的烟云,她的父王撑着阔刀,艰难的站起:“沈老先生实在是好算计,筹谋二三十载,就为了此刻!”
\"呵呵,”这人笑了笑,声音却有说不出的温和,他伸手摸了摸白木头顶的毛发,半张面具遮住了眼周,只隐隐见着他唇角微弯:“沈诏还要多谢狼王二十多年前的款待。”
他抬手冲着前方拱了拱,锦裘从袖口滑下,露出他双腕两道狰狞的伤疤,是被火灼伤后的疤痕形状,正一左一右的刻在腕上。
月舒窈正想着上前看清楚,眼前景致却忽然变幻,余光里白木扑上前去,顿时一片猩红的血雾散开。
尔后过了一两日,她才在洞穴中醒过来,燕燕就躺在她身侧,外面一片漆黑,四下静悄悄的,全无动静。
月舒窈打开机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