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摩托車再一次呼嘯,這次卻行得格外溫柔,冰涼的風軟軟地扑打在臉上,海雅抓緊蘇煒的衣服,滿腦子只是想黑道人士一般去哪裡吃飯?豪華奢侈的五星級飯店?親民自由的路邊小攤?烏煙瘴氣的地下迪吧?
直到蘇煒把她帶進一家不大不小,很整潔也很的餐廳時,海雅已經對自己貧瘠的想像力無力了。
「這家的杭州菜很地道。」蘇煒領她進了一個雙人包間,將菜單遞給她,「你應當喜歡南方菜吧?」
海雅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笑了笑:「聽口音,你是南方人。」
她還以為自己的普通話很標準呢。
海雅點了兩個菜,又把菜單還給他。蘇煒似乎是常來這家餐廳,對菜單很熟悉,很快又點了幾道菜,侍者問:「先生要酒水嗎?我們餐廳的紅酒很受歡迎。」
海雅一聽「酒」字不由警覺,蘇煒卻搖頭:「不要酒,來兩杯熱玉米汁。」她的心又安穩落回去,今天真委屈了她的心臟,一路起起落落就沒停過。
熱熱的玉米汁很快就端來,海雅小心喝了一口,口感濃郁香甜,暖暖的熱氣也漸漸緩解她的緊張僵硬。
「你在n大讀書?」蘇煒習慣性掏煙,不過手伸到一半又放回去,轉而端起杯子,抬眼問她。
海雅又開始驚訝:「你、你怎麼知道?」
聽口音能猜出是南方人也算了,怎麼連她還在讀書,甚至在哪個大學都知道?
「你一看就是個學生,」他想了想,笑得很溫和,「至於在n大,是我猜的,因為你住那附近。」
海雅再一次感覺到這個人與自己確實不處於一個世界,無論是看人的眼光,還是深刻的閱歷,他都比自己強太多太多。只是,他身上為什麼沒有混混們特有的那種戾氣和流氣呢?
她有點好奇,開口想問一些他的事,可是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句名言: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感到好奇的時候,就證明她離陷落不遠了。她立即把嘴給閉上,強迫自己殺死一切好奇心。
蘇煒並不介意她的沉默,只是態度隨和地給她介紹這家餐廳的特色,轉而再說說附近街上有什麼有趣的店鋪。
海雅本來以為他會大談特談自己走黑道的光輝事跡,比如幾歲就跟著某大哥混,手拿長刀萬夫莫當立下汗馬功勞之類的,誰知道他一個字也不提,她的注意力反而被他話里有趣的內容轉移走,早把緊張忘到天邊了。
這頓飯吃得前所未有的愉快,海雅喝下最後一勺甜湯,滿足地呼出一口氣,蘇煒將自己面前未動的水晶蝦餃推到她面前,笑問:「還能再加油把它們消滅麼?」
海雅苦笑著搖手:「不行了!我好撐,還是你加油吧。」
他不推辭,將剩下的菜一掃而空,包括被她挖了一勺就沒再動過的龍井蝦仁。
「那天在ktv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氣氛最融洽的時候,蘇煒突然問了這個問題,海雅的笑容立即消失,嘴裡有點泛苦。
她搖頭:「不是,他只是……嗯,只是個熟人吧。」
海雅突然有點心虛,自己想要籍著他的追求來逃避現實,那點兒卑鄙的無聊的心思仿佛被人赤_裸_裸地看穿。
這個人,會不會一開始就知道?
她勉強說:「你都看到了啊?」
蘇煒不動聲色:「他還小,不懂事。」
海雅淺淺一笑:「說得好像你很老一樣。」
他但笑不語,很快又轉換話題:「吃飽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消食?」
海雅想起他剛才說的這條街上的那些有趣店鋪,立即有了興趣,連連點頭。蘇煒叫了侍者來買單,海雅急忙找自己的錢包,誰知侍者動作出奇的快,還沒等她把錢包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