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你。」「我知道。」姜黎心情複雜。
這一刻,她才有了真真切切的感覺,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跟她共同孕育孩子的男人,他是她三個孩子的爸爸。
……姜黎有輕微的潔癖。
封司夜去洗漱的時候,她去開水間接了盆熱水,用毛巾把摺疊椅整個擦了一遍,想了想,她把封司夜的那張摺疊椅也伸展開擦了一遍。
椅子干後,她才剛剛躺到上面,封司夜就走出了浴室,他看了眼展開的躺椅,很快發現了端倪,「謝謝。」
「……」想到他西褲下穿的是紅褲衩,姜黎嘴角狠狠抽搐,「不客氣,順手的事兒。」
封司夜沒看到姜黎的表情,當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到姜黎半乾的頭髮懸空垂著,沒看到毯子也沒看到枕頭,「你這樣睡得著?」
「怎麼睡不著?好歹有個躺的地方,以前工作累的時候,畫著畫著圖都能趴桌子上睡著。」想到之前封九辭跟她說封司夜不但有輕微厭食症,還有輕微失眠症,她忍不住看了封司夜一眼,「累狠了哪有睡不著的。厭食症失眠症那都是富貴病,我們這種為了生活奔波的窮人就沒有這種煩惱。」
「……」
「哦,忘了你還有異性過敏症。」姜黎吐槽,「年紀不大,事兒倒是不少。」
「……」封司夜被赤裸裸地鄙視了。
他沒有解釋,默默躺在躺椅上。他的位置跟姜黎的恰好隔了一個病床,他交叉雙臂枕在胳膊上,聽著外面滴答的雨聲,一顆心突然變得無比寧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就在姜黎以為封司夜已經睡著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在黑暗中響起,「睡了嗎?」
「沒……」
「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事情。」
「……」姜黎放心不下糖糖的情況,也是真的睡不著,她透過昏黃的光線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我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姜曦說你四年前是自殺。」
「嗤!」姜黎冷笑一聲,「她是不是還告訴你,我是因為被人退婚了才投江自殺的?」
封司夜沒說話,相當於是默認了。
「呵!她為了摘清干係,當然會這麼說。」
「跟她有關?」
「姜志遠是主謀,她?她就算沒參與,也是知情者。」
「……」封司夜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有些沉重,「他們為什麼要害你?」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他們。」
她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姜志遠非要致她於死地,她一直以為是姜曦要殺她。但今天姜志遠卻承認了買兇害她的事實。
沒關係,她相信警方調查後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氣氛沉重下來。
封司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聊得越深,她越容易陷入當年的回憶,相當於把那些傷害重新在腦海里過一遍。
這太殘忍了。
他轉移了話題,「聊聊孩子。」
「……」姜黎也不想回憶那些糟心的事情,「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封司夜問出最關心的問題,「異國他鄉,你一個人怎麼養活他們的?」
「……」「不想說?」
「是啊。」姜黎半玩笑半認真地說,「怕你覺得我在賣慘。」
不是賣慘。是真的慘吧。
封婷婷今年二十歲,還成天在母親的羽翼下,活得像個傻白甜。而姜黎二十歲的時候,一個人懷著三胞胎在異國他鄉討生活。
她那時候甚至還沒大學畢業。
沒有學歷,語言不通,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他都不敢想像她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