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他什麼也不想吃,壓根不想碰葷腥。
漱口後薛京不情不願地走到電腦跟前,心裡還在琢磨哈月說得那句「小別勝新婚。」
「小別」是真的,但他忍不住在考慮「婚」這個字是代表著什麼意思呀。
哈月會不會在暗示他,自己已經在考慮和他走入戀愛的下一步了呢?
雖然他們才複合了一周,但是他喜歡她可是有好幾年了,第一次心動在十八歲,那麼分的開這四年怎麼不能算是戀愛的靜默期呢?
冬眠結束的話,難道熊就不是熊了?
如果哈月不是開玩笑,他是不是得有所回應,讓她知道自己也很有這個意願。
昏頭昏腦,薛京滿腦子都是結婚進行曲,word 文檔翻了十幾頁,根本不走心,稿子在眼前跟訶勒里斯代碼一樣亂晃,薛京在電腦跟前坐了不到半小時又重新站起來在客廳踱步。
手指一會兒頂著太陽穴,一會兒又搭在鼻樑,最後兩手一攤,又重新坐在電腦前上墳似的打開文檔。
如此反覆了幾次,近四十萬字的小說那是一個字都沒改成,甚至還在開頭多打了不少錯別字,眼看時鐘指向下午兩點半,他突然重新回到臥室,脫掉睡衣,將衣櫃的門完全打開,再次把所有的衣服都扔在床上。
花半小時選好了外出穿的衣服,薛京馬不停蹄地拿上車鑰匙出門購物。
第一站是綏城珠寶店最多的商場,第二站是戶外用品連鎖店,將大大小小的物品全都塞進車斗用一塊防雨布蒙上捆好,第三站,自然是哈月所在的工業園區。
第48章 沙棘平喘
綏城的冬季日短夜長,不到七點鐘,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室外冷風呼嘯,哈月剛下班,左手拎著電腦包,右手拎著兩份從食堂打包的盒飯快速走出廠門去趕通勤車。
汽配廠的員工普遍三班倒,通勤車每天分六個時段往返職工宿舍與廠區之間,眼下正在一百米外的站點停靠,等待著上白班的職工下班。
就在這段前往通勤車的路上,有一位頭髮花白,脊背佝僂的老嫗正在逢人推銷自己家今年新曬的乾貨。
臨近冬至,天寒地凍,人畢竟沒毛,無論穿得再厚,干刺的冷意還是直往骨頭縫裡鑽,大風天氣,在室外多呆一秒鐘都是受罪,很多職工連頭都不抬,更別說光顧生意,擺擺手小跑著相繼鑽進通勤車。
哈月也被風吹得牙齒打架,可是走過老太太的攤位,看到對方連手套都沒戴,竹筐裡頭的乾貨又剩得不太多,還是駐足跺著腳取暖問她:「大娘,這東西怎麼賣的?」
一聽到哈月詢價,大娘立刻露出一口缺東少西的牙,「便宜!姑娘,我給你便宜,你買些吧。」
「哎,您把這些都給我稱了吧,看算多少錢合適。」
大娘一聽哈月要包圓兒,立刻會心對方這是在對自己施捨善意,她有些猶豫地往袋子裡倒著沙棘果乾,忍不住多嘴了兩句:「這東西你沒見過吧?不能幹吃呢。拿回去要泡水的,燉肉放點也行,苦呢,還發澀。不是甜的,沒放糖。」
說到這兒,大娘又怕哈月臨時改變主意,突然不買了,再次加快了裝袋的速度,乾癟的嘴唇里發銅鑼般的巨響,「但是對身體好,我們自己家都吃的,我吃,我幾個孫子都吃!不騙你。」
哈月笑著幫她拎起竹筐,掏出手機預備掃她胸前掛著的收款碼,點頭表示相信:「沙棘,我知道,我小時候咱們這兒可多了,一到九月份路邊地里到處都是。」
沙棘屬灌木科,因為其特性是耐旱、抗風沙,可在鹽鹼化土地上生存,因此同沙棗,沙柳,沙蒿等植物一樣,被廣泛用於大西北的防風治沙工程。
幾十年前,綏城也跟著國家政策,大力實行過固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