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发财的路,走不走?”
“要看是发的什么财。不义之财、昧良心的财,我是不沾边。”
张宝成静一阵,说:“这么说,二哥是信不过我了?”
张具成不吭声。
张宝成让张杰关上大门,说:“好吧,二哥,今晚我和你好好聊聊。”
没必要叙述兄弟俩聊的内容了。我告诉你张具成可以拒绝但却没有拒绝,此后兴隆布庄成了张宝成倒腾布匹的中转站也成了张宝成的一处秘密联络点,由这里送往苏北新四军的布匹不下三千匹。二伯虽然没参加过共产党但也为革命出了力。他不可能想到张宝成把他引上了一条多灾多难家破人亡的路。
当然,张宝成倒腾的不仅仅是布匹,粮油棉花煤炭药品甚至军火什么都买卖。理由冠冕堂皇:为保安团筹军饷。借着清乡主任公署签发的特别通行证,货车货船总是一路畅行无阻,清乡区内大大小小的检问所不敢检也不敢问。团参谋长刘军兼任崇海货栈的老板,除了他和张宝成,没人知道几个月生意上到底垫了多少本赚了多少钱。解放后刘军出任省财政厅副厅长我想和他的这一段经历有关系。
既然是保安团,不能不参加清乡和扫荡。张宝成也带着队伍正儿八经地下过几次乡,走一路放一路的枪,甚至还收编了两支抗日游击队,队伍又扩充了一百多人。为此南通清乡主任公署还颁发了一张嘉奖令。
一支五百来人的部队潜伏在日伪盘踞的南通城,不可能不露出点蛛丝马迹,身兼保安五团政训处主任的白云森对这支部队的所作所为就很有些疑心,几次来探过口风。
“张团长,看来你对部下约束甚严呀!我来过几趟,还没看见有聚赌的!”
“当然有!”张宝成吩咐卫士,“去,把四连二排长叫来!”
四连二排长来了,畏畏缩缩地立在门前不敢走近。
“马排长,把你的手摊出来!”
马排长伸出发抖的手,左手上缺了两根手指。
“嘿嘿,现在还敢不敢赌钱了?”
“不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去!”张宝成告诉白云森,“这就家伙,带头赌钱,还耍赖不还赌债,让我把他的手指头剁了!”
白云森听得心里发毛,又问:“有……有抽大烟的没有?”
“有几个,都让我开除了。汪委员长倡导新国*动,头一条就是禁烟。学生拥戴和运方针,理所当然禁止吸大烟。”
“唔,很好,很好。——哦,还有件事:新四军里都设有书记,听说,你们团里也有个书记官?”
“是有一个。新四军的书记是政委,我们团的书记只有个文职尉官,管管文书。”
“我倒是听说,你们那个姓田的书记很有点势力呀!”
“这个……还望老师体察,他是我的大舅子。”
“哦?”白云森转转眼球,“不是说,你还没有成亲吗?”
“快了!”张宝成“嘿嘿”一笑,“今年秋后,我请您喝喜酒。要是老师不嫌弃,我还想请您当证婚人!”
“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捧场!”白云森高兴地满口答应,却又说:“能不能把你的这位内兄叫来,让我也结识结识?”
“好啊!”张宝成吩咐卫士,“去,把田书记官叫来!”
一个难以察觉的暗示在他左眼角闪了闪。
张柱子去了足有一刻钟,却只身回来了:“报告,田书记官他……去翠华楼了。”
“妈的,这家伙成不了大器!”张宝成恨恨地骂,“我倒是有心提拔他当个连长,他却不干,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这些日子,他迷上了那个‘小菜花’,三天两头往翠花楼跑,也不怕脏了身子!——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