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癸陰沉著臉色緩緩道,「之後有兩個人出現了,一個出現在門外,另一個出現在床底。」
「是床底的人襲擊了你嗎?」
「因為我看見了他的臉,所以他想殺死我。」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他的身材嬌小,看上去十分羸弱,後腦勺頭髮偏短劉海卻很長,他身上帶有淡淡的香味,可衣著樸素不像是富裕人家。」
「他襲擊你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快把我掐死時警察來了,所以他就落荒而逃。接著我失去了意識,醒來已經躺在醫院。」
舒樂成點點頭隨後再次伸手探向文件袋,這次他抽出了三張照片分別向路遇癸展示著,「這幾個人中有襲擊你的那個人嗎?」
三張照片都是男性,臉部輪廓各不相同,路遇癸每張照片只停留了兩秒便開口道,「你們怎麼能確定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個呢?」
此問題一出,舒樂成愣了愣,「警方自然有警方的方法,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可是你們明明知道是誰,為什麼還要問我?難道是害怕我會替他隱瞞嗎?」
「你說什麼?」舒樂成話音落下,場面頓時陷入一時的寂靜,觀察室內的幾人似乎能感受到審訊室的氛圍,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路遇癸在椅子上不安分的挪動著,他好像現在才感知到了難受,「你會讓我從照片裡面找的原因是此人襲擊我後警方沒有追查到他的行蹤,也就是說從5號到現在見過他的只有我一個人。而今天是我第一次提起關於這個人的事情,剛才你問我的問題是『他長什麼樣子』,但是我剛才的回答只是描述了他的外觀,並沒有詳細說明他的五官,我在形容他時特地用了『嬌小』這個詞,這個詞一般情況下是用來形容女性的,以及我說到他頭髮長短和他身上帶有香味,從主觀上來判斷是女性的可能性更大。
你拿的這三張照片裡面的人全部都是男性,如果你真的相信了我說的話,肯定會對我所說的人物性別起疑,可你並沒有,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已經有了嫌疑人的方向,現在問我只是為了測試我是否對你們有所隱瞞?」
舒樂成心頭一顫,他極力克制住自己詫異的表情,從他入職到現在幾乎每場審訊都有參與,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應該說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坐在審訊椅上還能擁有這般理智的人。
他不敢相信心思如此縝密的路遇癸喪失了之前所有的記憶,一時間他感覺眼前的人是個琢磨不透的空白紙片,隨著路遇癸的每一句話語,紙片就像被畫上色彩一樣開始有了圖案。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示,證明舒樂成正在一步一步的被路遇癸帶入自己的世界,同樣也意味著他在這一刻喪失了主導權。
能讓他慌亂成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路遇癸的推測基本與他們現在的情況一致,但也並不完全相同。那就是警方對此嫌疑人確有眉目,但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此人,路遇癸是最為重要的人證。
「舒樂成!」何魁見情況不妙,一把奪過對講將舒樂成的思緒拉了回來。
舒樂成回過神來立馬道,「我承認你的想像力很豐富,可惜事情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的?」
「雖然警方未能及時追查到他的身影,但他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姜水路,這人狡猾的避開了所有監控明面,但仍有一處監控拍到他的身影,不過只有模糊的輪廓。我們通過他留在你脖子上傷口程度來推斷此人是一個男性,通過他留在地上的腳印判斷他的身高體重,以此排除後只有那一個人最符合條件,因為沒有人見過他的正臉,所以只能由你這個唯一的目擊證人指證。」
路遇癸聽罷眼睛忽然睜大,一雙漆黑的瞳孔中透露著些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