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旁人的銀錢,有什麼意思。
他悟透了這一處,便沒了興致跟著學下去。
偏生郭老頭一生沒遇見過幾個好苗子,一心要收他當真徒弟。回回見他都要聒噪一番拜師之事。
他此前跟著一位釀酒師父學驗酒時,是吃過多個師父多份牽掛的虧的。
那時他才六七歲,還不住在龔州。
他跟著方姨經過一處酒肆時,不由自主抽了抽鼻子,讚嘆了一句:「好酸啊!」
便是因了這句話,那酒肆的釀酒師父瞧上了他。
那是他此生第一回被人賞識,人生履歷又淺,被釀酒師父的糖衣炮彈幾番攻擊,糊裡糊塗就拜了師。
等他每日被各種稱讚裹挾著,卯足了勁學會如何驗酒,正要接著學如何釀酒的重頭戲時,天降大雨,接著起了洪澇。
他同阿娘和方姨逃難來了龔州,自此與他人生的第一位師父生死兩茫茫。
經了此事,再連同他自小跟著阿娘、方姨到處漂泊的童年陰影,他認識到,人是不能輕易有牽掛的。
便是他後來跟著神醫師父孫老頭學醫,拜師禮上他也沒磕最後那個頭的。
後來當鋪的郭老頭頻頻想讓他承接衣缽,他便總躲著他。只偶爾提一壺燒酒去瞧他,權當尊老愛幼。
郭老頭住的遠,要先穿過正街,過了旱橋,再行上半刻鐘,快到城郊時,才能見著人。
他腳腕還有些余痛,原想喚個騾車。
偏生天寒風冷,街面上的騾車都被人攔了去,他只得快步前行。
第108章
原本的討論社刊變為討論如何對抗裴家, 曹建撓了撓頭問:「要怎麼主動進攻?」
裴家是頂級豪門,他們在裴家面前渺小得像螞蟻,螞蟻就算拼盡全力, 也撼動不了這樣的巨無霸。
陸宵像是早想好了答案, 斂了散漫說:「報警。」
「報警?」
小支的眼裡浮出濃濃困惑,雖然裴朗會對他不利, 如果不是顧朝年他們趕到, 自己恐怕會被裴朗的人帶走,但現在還沒對他動手。
這也可以報警嗎?
陸宵解釋:「行為人在實施強姦的過程中,由於個人意志外的原因沒有得逞屬於強姦未遂, 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小支愣了愣。
他經歷的更過分的事都有, 完全沒意識到裴朗的行為屬於強姦未遂。
他知道報案需要證據, 慌慌忙忙問:「沒有證據怎麼辦?」
他那天太過惶恐,害怕偽裝的身份被拆穿, 心神不寧回到宿舍洗澡,沒去醫院做傷情鑑定。
「強姦未遂屬於公訴案件。」唐瑤安慰,「即便沒有證據, 也可以由公安機關立案偵查。」
小支這才鬆了口氣,在大家的陪同下去報警。
不過顧朝年清楚沒這麼簡單,每年的刑事案件多如牛毛,公安機關難以時刻保護每一個受害人, 即便裴朗被判了刑, 裴蘊和沒有進去。
以裴家的地位, 想讓一個人不知不覺消失太簡單了。
唯一一個讓裴家不敢動手的辦法是,把這件事鬧大, 大到如果小支出了什麼意外, 全網都會懷疑是裴家動的手。
因此從警局走出來後, 顧朝年看向陸宵:「下一步幹什麼?」
陸宵慵懶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
不得不說陸宵和他還是有點兒默契,如果不是對方天天寶貝兒寶貝兒的叫,他倆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顧朝年壓下思緒:「剛立案,先把網上的帖子解決了吧。」
陸宵挑眉:「我還以為你要約我吃飯。」
有點兒默契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