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笑著看向小支:「法律不會包庇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如果由警方撤銷案子,被蒙蔽的大眾就會清醒過來,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婊子。」
這件案子的關注度本來就很高,尤其被告和原告對峙,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在裴朗言語的鼓動下, 向小支投去懷疑的目光。
小支捂著臉想離開,可圍觀的人太多了。
於是小支的頭垂得更低了, 如同動物園裡的猴子, 無所適從地被人打量, 唐瑤叫了好幾次不要拍照,人群里閃光燈依然閃爍。
再這麼下去要崩潰了。
顧朝年一下子明白裴朗來的目的。
不是為了羞辱小支,也不是來示威,是為了給小支施壓。
萬一小支承受不住壓力崩潰,主動撤銷案子,那麼不用等兩個月,立馬就能證明無罪。
不得不說裴家的作風很謹慎,哪怕抹除了明面上的證據,依然想從小支這個環節下手。
即便小支頂住壓力沒有撤案,過程中也會承受巨大壓力,容易留下不利的筆錄。
顧朝年想明白這點,不再和裴朗做無謂的爭辯,直接反問。
「如果你真不怕,何必過來施壓?」
聽到施壓這個詞,躁動的人群開始冷靜下來,一直低頭的小支也抬起了頭。
見自己的目的被拆穿,裴朗懶得再裝,眉眼浮現濃重的戾色:「我的事兒你他媽少管,別以為有你叔叔撐腰,我就動不了你。」
「那你試試。」
顧朝年挑眉,淺色的瞳孔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眼裡是少年的意氣風發。
裴朗不知道顧朝年哪來的底氣,明明自身的處境好不到哪兒去,卻敢為了只卑微的鴨子和裴家做對。
裴朗想到這兒笑了:「你這麼袒護這隻鴨子,因為自己也是鴨子吧?」
這兩天他查了顧朝年才知道,和自己叔叔搞上了,被顧家趕出家門,甚至和高嶺之花的哥哥也有一腿。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下一秒被重重掀翻在地,後腦勺傳來劇烈疼痛。
不知什麼時候周煬過來了,猶如盛怒的獅子,緊緊扯住他衣領,手肘狠狠抵著他胃部。
旁邊的保鏢眼睜睜看著,一開始是沒反應過來,任由裴朗被揍倒在地,後來是周煬的神情太嚇人了,像只兇悍的野獸,擔心貿然上前會激怒對方。
裴朗見指望不上保鏢,拳頭砸向周煬。
周煬的壓制力太強了,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個死人,咔嚓一聲,輕而易舉卸下他的手腕。
裴朗的手腕刺骨的疼,在絕對的武力壓制下,內心第一次浮現惶恐,感覺面前的人已經不是人了。
是頭盛怒中的凶獸。
裴朗喉結吞了吞,以為要命絕於此時,少年冷靜的聲音響起:「放了他。」
少年的聲音並不大,尾音泛著這個時期的稚嫩,然而暴怒的凶獸驟然平和,只是抓著他不肯放:「他罵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朗的錯覺,他竟從對方的聲音里聽出一絲委屈。
合著動手的人還委屈上了?
裴朗沒力氣說話,顧朝年望著執拗的周煬:「不值得為這種人髒自己的手。」
裴朗聽到話想罵人,可無人敢靠近的周煬鬆開了手。
他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如果說周煬是凶獸的話,顧朝年就是為凶獸戴上嘴套的人,無論多兇猛都會趴在少年腳下。
裴朗狠狠剜了眼不作為的保鏢,保鏢們連忙圍上來。
他剛才的害怕消失不見,不敢找顧朝年的麻煩,把矛頭對準小支:「你以為他們是同情你嗎,其實是想看你笑話,誰會覺得我強迫一隻鴨?」
人群邊緣的馮遠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