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智渊垂眸看着地上的笔。
苏漾立刻将笔捡起来放到他手里。
他左手握着笔在病历本上开始写字,才写了一笔,黎修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嫂子,沈清筠过来了。”
纪智渊闻言,眉间染上焦急,握着笔的手有些抖,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死死攥着笔,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
苏漾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抖着手还在坚持写字的纪智渊,知道他还有话要告诉她,没有急着离开。
外面走廊,沈清筠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见黎修洁和训练医生都站在门口,心中霎时警惕起来,加快脚步朝训练室走去。
黎修洁瞥了一眼屋内,苏漾还蹲在纪智渊面前,急死他了,可沈清筠看着这边,他又不好再催促,只能大声说:“纪夫人回来了?”
沈清筠点了下头,快步走到门口,朝室内看去,见纪智渊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心中的不安才消失。
她这才看向黎修洁,“黎医生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纪伯伯,顺便问问他复健的情况。”
“黎医生有心了。”
黎修洁礼貌勾了一下唇角,“我还有事先走了。”离开之前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屋内的窗帘。
沈清筠和训练医生一起进入训练室,见纪智渊闭着眼睛睡了,毯子掉在脚边。
她下意识转头又看了看四周。
医生说:“他应该是累了,今天的训练先到这儿吧。”
沈清筠收回视线,“谢谢医生。”然后将毯子给纪智渊盖好,推着他出了训练室。
医生看了一眼窗帘,也跟着沈清筠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苏漾听见关门声从窗帘后面出来,她拿起病历本,看着上面纪智渊最后写的那个字,眉头蹙了起来。
凌乱散开,全是拆开的笔画,而且因为手抖,笔画都是弯弯扭扭的,完全辨别不出来是什么字。
她只隐约猜得到,这个字应该是个‘艹’字头。
纪智渊到底想写个什么字?
苏漾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到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还好她刚才及时躲了起来,若是被沈清筠看见了她,以后会更加防着她,她再想见纪智渊就更难了。
在山庄的时候,主屋那里全是沈清筠的人,她根本无法单独见到纪智渊,看来下次还得找机会在医院见面。
苏漾出了房间,去了黎修洁的办公室。
黎修洁见苏漾进来,立刻问她,“纪伯伯和你传达了些什么?”
他站在门口把风的时候看见了苏漾拿了纸笔给纪智渊。
苏漾知道黎修洁是纪承洲信得过的人,并没对他隐瞒,将纪智渊写字的那张病例纸递给他。
黎修洁看着上面毫无章法的笔画,眉头蹙了起来,“这是纪伯伯写的?”
“嗯。”
黎修洁没在现场看着纪智渊写,不知道笔顺,完全猜不出来写的什么,“什么意思?”
“他说承洲之前的车祸是纪明渊指使人干的。”
“不可能。”黎修洁想也不想地说,“纪二伯将承洲当亲儿子一样,两人关系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纪家谁都有可能杀承洲,唯独他不可能。”
“是他。”
“绝不可能。”黎修洁看着病例纸上凌乱的笔画,“你应该是误解了纪伯伯的意思。”
黎修洁不比宋时璟,陈秋容和纪智渊是在他的医院出的事,个中曲折他都知道。
也是他一直在配合纪承洲调查这件事,医院的监控,盯着纪智渊不让他再次被害的医生也是他安排的。
他还知道纪承洲跳江的真实原因,所以苏漾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