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点冷……”薛莹说着,冷不防还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引得徐妈妈着急道:“奶奶还不快进来,在这里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庙里连个大夫都没有,那陈大人估计也走了。” 薛莹就急忙往廊下走了过去,挽了帘子进屋,屋子里的炭炉早已经烧热了,里头温暖如春,薛莹在靠窗的罗汉榻上坐了一会儿,隔着一道窗棂,瞧见外头的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疏月已收拾好了床铺,转头问薛莹道:“奶奶,铺盖收拾好了,汤婆子也放好了,奶奶可以睡了。” 薛莹点了点头,再往外头看时,就见给三老爷送炭炉的小丫鬟已经回来了,肩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花,到了廊下就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道:“哎,可冻死我了,前头睡的都是硬板床,老爷说,还让太太给再他送个汤婆子去才好。” 另一个丫鬟便开口道:“这可不巧了,汤婆子就带了一个,太太自己还要用呢。” 僧人讲究修行,虽然这净慈寺的僧侣并非苦行僧,但这吃住的条件也很一般。 薛莹想了想,见疏月往门外去,还是叫住了她道:“疏月,送个炭炉去前头。” 疏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前头是哪里,待她想明白了,这才飞快的点了点头道:“奶奶这是心疼五爷了?” 自从知道了两人现在的关系,丫鬟们也不敢跟从前似的把两人往一起凑了,如今薛莹又主动关心起了韩烨,疏月肯定惊讶。 “我心疼他?”薛莹眨眨眼:“我是心疼侯爷已经病了,别再病一个,老太太只怕心里受不住。” “奶奶说的是。”疏月看破不说破,笑嘻嘻道:“我再送个汤婆子过去,听说前头睡得都是硬板床,肯定不暖和。” “这可是你自作主张啊,可不是我吩咐的。”薛莹撇撇嘴道。 “可不是,奶奶对我们太好了,纵得我们都自作主张了起来。”疏月只笑着道。 薛莹蹙了蹙眉心,忽然就笑了起来道:“要不,你再把铺盖也卷一床出去,我瞧见唐荣也跟着来的,他睡的地方,没准连铺盖都没有。” “奶奶你!”疏月一听这话,顿时就涨红了脸颊,跺了跺脚道:“我去给五爷送炭炉去,不跟奶奶你说了。” 薛莹笑得咯咯的,徐妈妈早就跟她说过了,疏月暗地里悄悄的做了一双鞋,送给了唐荣,那小伙子还从外头买了时新的香粉送给她,两人一准是看对眼了。 * 外头禅房,小沙弥将韩烨和三老爷安置在了相邻的两间禅房中。 山上本就清寒,更别说晚上又下起了雪来,韩烨在禅房中坐了片刻,正打算出去走走,恰好就遇见了前来给三老爷送碳炉的丫鬟。 三老爷在房里准备了茶炉,茶铫子里的水开了,他坐在窗口围炉赏雪,倒是别有滋味。 看见韩烨出门,三老爷就冲他招招手道:“老五过来。” 韩烨推门进去,被炭炉暖和过的屋子温暖舒适,韩烨盘腿坐在了三老爷的对面。 “怎么?屋子里不暖和?”看见韩烨冻红的手,三老爷开口道:“要不今晚在我这里凑合一晚上,这天也忒冷了,没个炭炉怎么睡觉?” 三老爷和沈氏夫妻恩爱,这些年但凡他在任上,沈氏都跟随其左右,用老侯夫人的话说,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所以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沈氏也将他照顾的很好。 但韩烨和薛莹毕竟是新婚的小夫妻,两人面上看着还算和睦,但这桩婚事来的不体面,私下里面和心不和说不定也是有的,况且像薛莹那样的侯府闺秀,上头还有一个当宠妃的姐姐,自小肯定是被人捧在掌心养大的,这不会疼人,也不足为奇。 就是可怜了他这侄儿,大冷天的,连个取暖的炭炉都没有,白冻上一夜,明儿早上可不是要着了风寒? “三叔,我身子好得很,这点冷算什么,再北疆打仗的时候,冰冻三尺,将士们也都是幕天席地的睡下,哪里还讲究这些!”韩烨只推辞道。 “那是打仗的时候,现在又不打仗,何必受这种苦,你媳妇年轻,想不到这些也是有的,今晚你就在我屋里睡,别冻风寒了,如今你父亲正病着,你再病了,不是给老太太添堵嘛。” 三老爷的话才说完,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