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陽說了一大堆,沈枳聽著覺得有意思,打趣他:「你這小孩兒,想得還挺長遠。」
「那是。」
說著,周澤陽又瞥了眼後視鏡。
「白薇就是脾氣不太好,不怎麼理人。」
「跟哥一樣。」
沈枳笑出聲來。
「我看著今天那情況,你還任重道遠啊,追別人,別人沒同意是吧。」
周澤陽不以為意:「她遲早會被我的真心打動。」
「真心?看不出來。」一直在后座上一言不發的人突然接話,「倒是跟臭流氓似的。」
周澤陽有點兒急了,反駁:「我沒有那個意思,是姜濤說的,他說小姑娘就喜歡爺們兒點兒的男人。他說以他追人的經驗來看,只要是個長得帥的,把人往小巷子裡一拉,往牆上一懟,指定能成。」
寧辭:「瞧這推卸責任的話頭,還爺們兒呢。」
周澤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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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下公交的時間比往常晚了半個小時。
還差一個路口就到出租屋時,天上下起瓢潑大雨,雨水急急砸向萬物,老舊小區的塑料雨棚發出轟響。
白薇把書包護在胸前,壓低身子跑了回去,進樓時全身都已被雨水澆透。
房東鄭阿姨開著房門,在老式燈泡昏黃的燈光下邊勾毛線鞋子邊看夜間檔的家庭倫理劇。
白薇路過的時候,電視正好放到下集預告。
「怎麼回來這麼晚,被老師留下了?」鄭阿姨探了探頭,問到。
白薇把從校服外套里把書包松出來,查看情況,順口回答:「沒有,今天遇到點兒事情。」
中年女人帶著審視的目光掃了一眼渾身濕透的白薇,最後目光落在她那張光滑瓷白的臉上。
她側臉被濕髮絲貼住,看著倒是有些招人疼惜。
「你們這些年輕女生,可別大晚上在外頭和男生鬼混,不然混著混著,人就廢了。誰年輕的時候沒人追,可別真聽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得找不著北了,掉價。」
白薇沒想再解釋什麼,只點頭:「知道了。」
正準備上樓的時候,屋裡的人叫住她,然後打開一個人高的豬肝紅老式碗櫃,從底下摸出個什麼來。
「我這兒還有點兒老薑,你拿去煮水喝。」
白薇看著遞過來的姜,覺得有些意外,她擰了擰衣袖上的水,把手在外套上蹭了兩下,而後接過姜:「謝謝您。」
「砰」地一聲,房東關上門。
白薇拿著姜,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把自己收拾乾淨,頭髮吹乾後,她喝了杯姜水,拿出練習冊,毫無波瀾地像往常一樣做題到深夜。
如果非要說周澤陽對她帶來了什麼影響,那就只是害她淋了場雨,讓她的學習計劃晚完成了一個小時而已。
暴雨如注,徹夜未歇。
第二天早上學生們到校的時間都略有推遲,白薇複習完兩頁單詞,還有十分鐘就打鈴的時候,姜稚南和陸然才到教室。
姜稚南一進來就抱怨:「思教主任也太變態了吧,大下雨天的還打著傘在校門口抓沒戴校牌的人,他是不是太閒了。」
陸然彎下腰去擦自己的新鞋,感嘆了句:「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明天就周六了,大好的周末時光總不能連出去打個球都不行吧。」
「今天下午就不下了,明天是個大晴天。」姜稚南說。
陸然有些意外:「喲,您還會看天氣預報呢。」
姜稚南揚了揚眉:「明天是周六,恰好還是五月二十號,陸然,薇薇,你們知道五月二十號意味著什麼嗎!」
她越說越激動,雙手撐著下巴看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