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左爾與教會眾人在更為遙遠的地方,他們低著頭,並不敢直視火焰。如血一般的火幾乎要躥上雲端,尖叫的聲音猶如鬼魂的呼喊,焰火像是燃燒到了一旁的紅衣主教身上似的。但仔細看過去,並沒有,他只是微笑著捂著懷中人的眼睛。
喀左爾離開了,他感到了厭倦。
這是個很適合混亂的時候。
他從懷中掏出了那把從她手中得到的槍。
「咔噠——」
他上了膛,扣下扳機。
清風吹過。
「你還害怕嗎?」
許琉灰問我。
我兩腿戰戰。
害怕,害怕賭錯了。
我看向那已然快熄滅的火焰,還有那些神像,以及掙扎著的人。
我害怕神像上傳來的硝石味是錯覺,還害怕,你沒有騙我。
你說,多年前,他們是處刑後被燒死的。
可是,新聞中分明說了,那些燒傷的人之中有倖存者。
當年,分明是你用一把火燒死了無數人連同那名主教奪得了教會內部的權力。
你說,教會已經是喀左爾的勢力了。
可是,喀左爾見到我時,認出我是「許老師」身邊的人,到你面前卻又裝作不認識你。
他們分明在配合你和我玩大難臨頭的遊戲。
你說,那些燈源即是你配合摩甘比的人引我向喀左爾過去的人。
可是,為何教會人員就沒有和摩甘比的人撞見過呢?
將我引過去的行為里,教會人員也出力了吧。
許琉灰,你擅長說謊。
很巧,我也是。
他要我選的是喀左爾死,還是我死。
你要我選的是餐刀……還是槍。
你以為我選了槍嗎?
我沒有選擇槍,我只是選擇了……不上膛。
即便我感覺我該感到慶幸,可是最後許琉灰演的那一下還是給我嚇到了。一陣陣後怕傳來,我哭得差點冒出鼻涕泡來。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差點,差點,差點!
神經病吧,我他媽還以為真的完蛋了!
我額頭陣陣冷汗。
「砰——」
一聲槍響襲來,無數飛鳥略過。
我幾乎僵住了身體。
……槍聲?
它為何依然鳴響了?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望見很遠的地方,喀左爾高舉著手,對準著天空。我抬頭,這時才發覺上方不知何時有了一架載物無人機。
曾提起的心臟落回原地。
神職人員們面色平靜地打掃著遍地的荒蕪。
沒多時,喀左爾朝我和許琉灰走過來,他看向許琉灰,輕聲道:「許老師。」
許琉灰淡笑,「怎麼了?」
他將手中的方盒遞給了我,「這好像是摩甘比給你留的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把槍遞給了我。
我接過放到口袋裡,對他笑了下。許琉灰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湊近我,道:「打開看看。」
我硬著頭皮打開了盒子,發覺裡面是我口袋裡的一堆雜物,甚至還有我扔出窗外的餐刀,裡面仍然是留了一張字條。
「:(」
我:「……」
別他媽惦記你那「:(」啦!你虧大啦!我賭贏啦!摩甘比和翼世的合作註定無法達成了,你們吃不到一點利啦!碰上鼠鼠我啊,就等著傳染鼠疫一路被瘟得人生滑坡吧!
我在心裡暗爽,卻發覺許琉灰捏住了我的肩膀。
他輕聲道:「他不是好孩子,不要和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