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整件事情陸濯明明也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就需要給自己道歉,哄自己呢。
關鍵是他什麼都做了,卻什麼都悶在心裡什麼都不說,任憑自己凶他罵他,還在他的臉上畫王八。
這人是個大傻子嗎!
江序心裡突然就酸酸脹脹地憋悶得難受。
因為他知道陸濯為什麼會這麼做。
一個已經習慣了被討厭和排斥的人,自然也就習慣了沉默地不為自己辯解。
於是等到沈易慢條斯理地又開了口:&ldo;不過你要實在和他合不來,我也不勉強,我已經給兆班說了,讓陸濯去教務處幫你領一套新的桌椅……&rdo;
江序想都沒想地就立馬著急地抬起了頭:&ldo;不用!&rdo;
沈易故意一挑眉:&ldo;怎麼了?你不是社恐嗎?給你單獨一張桌子不是挺好的嗎?&rdo;
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真的感到意外又不能理解。
江序也不知道怎麼解釋:&ldo;我……我……我那個需要陸濯給我補習!老師,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還有急事,先走了!&rdo;
說完,江序就背著書包飛快往教室跑去,像是生怕晚到一秒陸濯就真的替他把那套桌椅領回來了一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害怕,只知道在那個時候,他很不想讓陸濯再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那兒,也不想讓陸濯明明做了那麼多,卻好像還什麼都是他的錯。
他就想能陪著陸濯,告訴他還是有人願意和他坐同桌的,他這樣的人是值得擁有一個真心的朋友的。
這種想法和什麼打賭約定,什麼中古油畫冊,通通都沒有關係,就只是那一瞬間的想而已。
而等他終於氣喘吁吁地趕到教室,正好看見陸濯又往鐵皮柜上又放了一瓶溫好的牛奶,然後就坐回座位,開始對著那本題集上的考點,給他勾畫起了參考例題。
江序站在教室門口,重重地喘著氣,金棕色的額發微濕地貼上了眉眼。
陸濯像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抬起頭,看見他,低聲問了句:&ldo;怎麼了?&rdo;
&ldo;沒怎麼!&rdo;
江序本能地進行了反駁。
反駁完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不夠淡定。
於是連忙乾咳了兩聲,佯裝沒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再故作散漫地走了過去,在陸濯略有些疑惑的視線里,懶洋洋地勾了下書包帶子,輕叩了兩天他的桌沿,若無其事地問:&ldo;那個,就是我看你長得挺帥的,所以當我同桌怎麼樣?&rdo;
問完,江序就不好意思地抿緊唇,通紅著耳朵,別過了頭。
像是想藏起自己所有彆扭的小心思。
陸濯這才發現窗外連綿了一整個夏季的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只有暌違已久的陽光,在空氣里那些塵埃散盡後的水滴中來回反折,形成了一道絢爛的彩虹,遠遠地掛上了江序彎翹的眼睫。
少年漂亮的眉眼就那樣被籠上了一道灼灼爛漫的光,映著耳廓天真的紅暈,明媚得有些刺痛了他的眼。
於是他只是靜靜看了半晌,然後就垂下眼瞼,冷淡應了聲:&ldo;嗯,隨你。&rdo;
而他筆下那道已經被他解過無數的函數題,則第一次地被寫上了錯誤的答案。
第13章 解氣
江序聽到陸濯的回答後,輕撇了一下嘴。
還隨你。
你們拽哥就是傲嬌。
如果換做平時,江序是一定不會允許有人比他更傲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