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不打算回去,我在江城租了間房。簽了一年的合同。今年寒假我也不會回去。」
跟以往的每次對話一樣,母子聊天超不過三句,必然會爆發激烈的爭吵:「是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陸衡,你現在是覺得你有點經濟能力,就完全可以脫離這個家,再也不用把我跟你爸放在眼裡了是嗎?
好啊!那你有本事把這些年我跟你爸花在你身上的精力跟金錢,全部都摺合成錢,打給我們啊!」
這句話,陸衡從小到大,已經聽過無數次。
每次只要他稍微不「聽話」或者是沒有讓母親順心,就會要求他把這些年投注在他身上的錢全部都還回去。
或者像是上次那樣,直接以死威脅。
「錢我已經在存了。預計再過個幾年吧,應該就可以給你們打過去。或者,你跟爸也可以發一份明細給我,我看過之後,對照著明細,先打一部分錢給你們。」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陸衡,你該不會是真的覺得給我跟你爸一筆錢,就能夠把我跟你爸這些年精心培養你的全部付出都一筆勾銷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們把你培養得這麼大,這麼優秀有多不容易?!」
陸衡早就習慣母親的反覆無常,他的情緒沒有半點波瀾。
「錢跟命,都可以。你們想要哪個?」
何苑芝梗住。
片刻,她怒火中地道:「好啊,那你就死在外面好了!」
「你看你死在外面,我會不會掉一滴眼淚!」
「喔。」
「嘟——嘟——嘟——」
…
結束通話,陸衡一個人握著手機,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
太陽穴抽得厲害。
很久以前就是這樣,只要是接過母親的電話,他的頭疼就會發作。
只是以前他都會隨身攜帶止疼藥,或者是在住的地方把藥給備上。
他上大學以後,母親就很少再聯絡他,他也就很少吃止疼藥。
用不上,也就沒有備著。
上一次在陽臺,只是隱隱有些疼,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接到母親電話的間隔得太短,疼得比較厲害。
陸衡從沙發上起身,拿了鑰匙,出門去了藥店。
跟店員藥了一盒止疼藥。
手機微信付款。
點開微信,手機介面還停留在他跟江明澈兩人的對話方塊上。
這才想起,自己當時本來要回復,因為母親的那通電話,一時給忘了。
【澈】:[乖兒砸,把你定位給爸爸發來!!]
【澈】:[操!不識抬舉是吧?]
距離上一條資訊,前後隔了十幾分鐘。
陸衡的眼底不自覺地躍上笑意。
他大概可以想像,在發第二條資訊時,手機那頭的人有多冒火,估計已經在心裡對他破口大罵。
「這位同學,你這藥還買嗎?」
由於陸衡拿著止疼藥,遲遲沒有付款,櫃員不得不禮貌地出聲問道。
陸衡:「要的。謝謝。」
掃碼付款。
陸衡:「只是一盒藥,不用裝袋子,我自己拿在手裡就好。」
「噢,好。」
店員正在把藥裝袋裡,聞言,有些驚訝地看了眼前這位大帥哥一眼,重新把藥給拿了出來。
沒想到這位帥哥人長得帥,還這麼有環保理念。
陸衡從店員手裡將藥接過,「謝謝。」
下午的太陽很曬。
回到出租房,陸衡先把頭疼藥給吃了,給江明澈傳送了自己的位置。
傳送出去的定位前面,出現一個顯目的紅色點點。
對話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