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一首熟悉的鋼琴曲時,他頓了頓,隨後進了臥室。
然後就看見祁時開著電腦,手機放在旁邊放著曲子,他撐著下巴半趴在床上,另一隻手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著,時不時根據曲調做幾個標記。
似乎沒意識到他剛才敲了門。
沈楚折站了會,開口叫他:「祁時。」
祁時這才回過頭來,卻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轉了回去,繼續寫著那份作業。
沈楚折見他這麼忙碌,溫和笑了下後,在一旁的小型沙發上坐下了,就那麼盯著祁時看,視線未移。
然後他就真的看著祁時寫了半天作業,一段過長的曲子聽了大概兩遍,按著作業要求,幾乎是掰碎了在分析。
這是什麼神奇的約會。
看對象寫作業嗎。
但不得不承認,沈楚折還挺愛看的。
他其實很少能這麼近距離又持久地盯著人看,畢竟上課為了不那麼明顯,只是偶爾轉頭看兩眼。
這時他發現祁時的睫毛真的很長——是戴著眼鏡能掃到鏡片的那種,垂眸眨眼間,惹得他心也微動。
當祁時轉頭開口問他其中一段的節奏和曲調時,他微微愣了下,不自覺彎起了嘴角,隨後憑著記憶說出了,當年學這首曲子時候,自己的體會。
不過這個版本有些變化,所以他也跟著祁時認真聽了一會,最後又指出了那點不同。
祁時點點頭,然後調出這學期一門經院專業課程的課件,問了他幾個問題。
沈楚折一邊思考一邊問答,語調輕緩,不緊不慢,很適合祁時理解。
但沈楚折分神間卻覺得,這走向很離譜。
他明明是來坦白的。
怎麼現在在給老婆輔導作業??
而且祁時數理基礎明顯比他好,只是對那門經濟學的細分學科方向,以及應用案例有點疑問而已。
他覺得自己講得有點虛,卻又沒法用公式給對方講,只能盡力條理分明地給他解釋。
所以說定性這玩意,就已經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
總之需要一點人文社科的思維。
又等了一會,祁時終於合上了電腦,然後起了身,坐在床邊,抬眼看他。
他的表情很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安靜看著沈楚折。
似乎在等他自己開口坦白。
知道自己老婆不愛說話,沈楚折彎了下眼睛,主動問他:「想問什麼?」
祁時抿了下唇,思考了一下,腦子裡卻閃過遲冶詢昨晚說的那個離譜標題——校草隱瞞身份是為何,不過後面的他不願再回憶。
沈楚折卻沒等他問,先笑著開了口,話題卻不是他想問的那個,而是說:「其實我高中的時候就見過你。」
祁時愣了下,皺起了好看的眉,有點困惑。
倒不是這件事讓他困惑,畢竟都一個城市,高中見過也沒什麼,而是沈楚折突然開這個話題,讓他一時有點疑惑。
沈楚折接著說:「不過第一次見到不是在學校,畢竟我們學校不同。」
他抬眼和祁時對視,眼底是一點陷入回憶,有點懷念的意味,「是周末一次補習,你在我隔壁輔導班。」
他說:「當時你蹲在走廊外面哭,我看到了。」
祁時:「……」
他突然想讓沈楚折閉嘴。
但姓沈的只是微微彎唇,笑著說:「當時我就覺得,哭得很漂亮。」
頂著祁時冷漠無語的視線,他說:「我還給你遞了紙巾。」
「可是你連看都沒看我。」
祁時努力回憶了下,覺得好像是有這麼件事,自己當時也確實只是抽過一張紙巾,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