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成都上空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闪烁的雷光,从云层深处蔓延到天际。
不多时,倾盆的大雨从高空坠落,将整座城池尽数吞没,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
刘璋死了!
在无数甲士、世家、士族的注视下,引颈自刎。
而在刘璋死后,张桓也履行了对刘璋的允诺,并没有凌辱刘璋的妻妾。
而且派人取来三尺白绫,将刘璋的妻妾、子嗣全部送上了黄泉路。
斩草除根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手熟。
至于心理负担,为了灭了刘璋,他这一路杀来,双方死伤何止数万?
若因区区数十人心慈手软?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在战场的弟兄们?
“先生难道想要为刘璋这种人殉葬吗?”
听着殿外响起了落雨声,张桓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目光微眯,扭头看向了一侧正伸出右手,缓缓摸向刘璋佩剑的王累。
“先生!这世道不发忠义之辈,可少的是能够力揽狂澜、安邦定国的才学之士,有德之士。”
“以先生之才学,若是落到实处,足以安定益州,让益州上下归于富庶,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就算先生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宗族想一想!”
“将军想用我的家眷、族人作为威胁,逼迫王某就范?”
望向张桓,王累神色刚毅,眼中泛着道道冷意。
“不......先生这样说,未免小瞧了某的器量。”
“就算先生真的自刎,我也绝不会拿先生的家眷、族人出气。”
摇了摇头,张桓的语气多了几分平淡,仿佛是在阐述铁的事实。
“不过,我不为难,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为难!”
“先生在刘璋麾下的这些年,尽心竭力,为了刘璋......得罪了不少人吧?这其中或许就有他们,或是他们。”
低语间,张桓右手猛人一指,指向了不远处面色泛白的众多世家高层、士族子弟。
“依先生看,他们会不会与先生的家眷、族人为难?”
察觉到那一道道隐晦的视线,王累面色一变,伸向刘璋佩剑的右手,陡然一滞,停在了半空。
如张桓所言,其实不只是他,诸如黄权、张松,这些年为了刘璋的这份基业,不知得罪了益州多少的世家大族,多少的权贵豪强。
他的确可以一死了之,甚至能博一个忠义之名,可是......在那之后。
他的妻儿,他的族人,都将为他所做的一切买单,被那些曾经被他触怒过、得罪过的大人物所欺压凌辱。
“将军......好手腕!”
惨笑一声,王累收回了右手,神色在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哈哈哈......有先生襄助,何愁益州不安!”
拿下了成都,杀了刘璋,并不意味着他能够闲下来。
相反,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比如说,收编降卒、安抚世家士族、安抚城内百姓、选任官吏......
不过好在,有王累投效在前,黄权这个硬骨头并不是那么难啃。
在得到王累、黄权的襄助后,张桓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了城内的局势。
不过,无论是张桓,还是麾下的文武都明白,这场战争尚未真正的结束。
在距离成都仅有数十里外的广都,尚有两万南部诸郡豪强的私兵,在东部......吴懿、冷苞等人率领的援军正在赶来。
刘璋虽然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吴懿、冷苞......还有他们麾下的将士,会投降张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