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麗懷孕了。
聯姻的事兒就此作罷。
戚父為此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戚簡被罵了一頓,不痛不癢。
最後,戚父勒令:「不允許再和傅家那狗崽子來往!」
戚簡面無表情。
他今年已經二十了。
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為了得到父母一點笑臉,就小心翼翼看他們臉色的人了。
和傅繁相處的這些時日,傅繁每一個舉動都在告訴他:要愛自己,要養自己,不要仰仗別人愛你。
戚簡現在已經不渴望得到父親母親的愛了。
想通的一瞬間,放下執念的一瞬間,戚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戚父還在發火。
褲兜里,傅繁的信息過來了。
戚簡點開一看。
傅繁:哥發現一個別人絕對不知道的地方,晚上帶你釣魚去?
戚簡眼底掠過一抹笑意,下意識想勾唇。
戚父盛怒拍桌:「傅家!我要讓他整個傅家付出代價!」
戚簡把唇角勾起的弧度壓了下去,渾身散發著清冷的貴氣。
心裡剛升起的歡喜,瞬間又被打散。
戚傅兩家,祖輩以來就是仇家。
他們水火不容。
他和傅繁……
「祖宗?你在發什麼呆啊?」
傅繁坐在便攜椅子上,叫了戚簡好幾聲沒應,伸手在他面前亂晃:「想什麼?」
戚簡回過神,將他的手推開:「沒什麼。」
傅繁把魚竿架起,懶洋洋道:「難得出了釣會兒魚……很少見你這樣,有心事?」
他幾乎從來不會這樣發呆。
除非是心裡憋著事兒,還是挺要緊的事。
傅繁對自己了如指掌。
戚簡指腹無意識的摩挲著魚竿,張了張口:「沒什麼,你確定這裡有魚?」
他們兩副釣魚佬的打扮,戴著草帽,袖套,皮膚遮得嚴實,渾身花露水味兒,在一個野塘前,從下午三四點坐到日落,日落坐到天黑,老頭兒似的坐了許久!
結果一條魚沒見著,打窩用的餌料下去了三斤。
魚見了都要叫他們一句打窩仙人。
感謝打窩仙人島賞賜。
傅繁摸摸鼻子:「你就說這裡有沒有別人知道吧!」
戚簡:「……」
戚簡看向遠處垃圾浮浮沉沉的塘水,無語:「這裡水質不好,釣上魚也不敢吃。」
傅繁:「空軍佬都這麼說。」
戚簡「嘖」了一聲:「……你不是?」
傅繁理直氣壯:「我不是,我絕不空軍。」
戚簡掃了一眼他的魚桶:「裡面有半條魚?」
傅繁從桶旁邊扒拉出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拔到的一顆油麥菜,得意道:「我收穫了一顆油麥菜。」
戚簡連忙四下看了幾眼,忽的想起他們上野塘來的半路上,有一塊兒老鄉開闢的菜地。地里就有種這種油麥菜。
戚簡不可置信:「你來的時候拔的?」
傅繁理不直氣也壯:「哥這是預知!不過沒白拔,你放心,哥往菜坑裡放了一百塊錢,絕不是偷。」
戚簡:「……」
戚簡手裡的魚竿一震:「上魚了!」
傅繁連忙過去抄網:「慢點慢點,嘿,我就說我們今天絕不空軍!」
戚簡有些興奮,眼底滿是笑意。
但是魚鉤好像鉤住了什麼東西,不像是魚。
戚簡和傅繁合力用抄網將水裡的麻袋拖上岸,一股子惡臭襲來。
他們沒敢上手碰那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