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子不舒服的模樣乖巧又懶洋洋的,卻不是這樣冷冰冰的一動不動。
喉嚨里滾了幾滾,他幾欲說不出話,痛到極致的情緒壓不下來,讓他連臉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手臂撐在床柱上,沈珏緊緊看著床上的白玉安,動了動唇才問:「她怎麼樣?」
聲音里的顫音抑制不住,冷靜低沉的聲音變了音,聽起來頗有怪異。
常太醫看向沈珏神色,又看向旁邊幾個太醫看過來的驚慌的目光,自己後背上也落了一層汗。
沈首輔這般在意,自己的話稍一不慎,就可能會被遷怒過來。
到時候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摸著鬍鬚的手都有些抖,常太醫故作鎮定道:「下官已經將傷口縫好了,只是那刀口雖不深,但傷及了動脈,又流血過多……」
說著常太醫小心觀察了沈珏的神色一眼,小聲道:「現在脈象看是平穩的,只是過於微弱,下官也難以保證能不能醒過來。」
說著他往地上一跪,就朝著沈珏叩首:「請沈首輔恕罪。」
常太醫一跪,屋子內的其他幾個太醫都紛紛跪了下去。
外頭的長松聽到裡面的聲音,心頭一頓,動作僵了僵。
沈珏的手指在發抖。
他想抽了劍一劍砍了這些無用的太醫。
手指已按在了腰上的劍上,沈珏額頭上青筋冒出,仿佛下一刻就要抽出劍來。
常太醫被沈珏的表情嚇得幾乎快要癱軟下去,知道今日怕是保不住命,連忙又抬頭急促道:「沈首輔,也不是一定不能醒來,調理好了也能醒來的……」
沈珏放在劍上的手一頓,發紅的眼神看向常太醫,裡面微微染著嗜血的顏色:「當真?」
常太醫連對上沈珏眼神的勇氣都不敢,額頭上全是冷汗,連忙對著沈珏叩首道:「那脈象雖弱了些,只要能保住脈象平穩,補血通經。」
「人一定會醒過來的。」
沈珏背脊沉下去,一手提了常太醫領子,目光嗜血:「怎麼抱住脈象平穩?」
常太醫衣領被沈珏揪起,連忙道:「下官可以針灸通脈,再輔以補藥調理,不久就會穩住脈象的。」
沈珏臉色陰沉,手指因為克制著情緒不斷抖動著,幾乎是切齒道:「若是騙我,你一家包括在場的人都要與她陪葬,明白嗎?」
常太醫連連點頭:「下官不敢騙沈首輔。」
「下官這就回家去拿針灸過來。」
沈珏盯著常太醫,看著他嚇得幾乎快昏死過去,緊抿著唇,鬆開了他的領子:「好。」
常太醫只覺得自己剛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連忙跪下謝恩,接著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沈珏看向門後的長松,意思不言而喻。
長松意會,連忙叫了身邊的侍衛去跟著常太醫。
常太醫一走,剩下的太醫都發抖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生怕沈珏一個發怒,抽出劍就將自己砍了。
只是意想中的發怒卻沒有,他們只聽到了砰的一聲,就見沈珏竟一下子跪在了床榻前。
嚇得全都愣在了原地。
沈珏的身體早已是極限,為著回來見白玉安撐著一口氣,這回心頭悲痛與過度耗費的身體透支,在見到人後那一口氣鬆懈些許,身體也已無力支撐,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白玉安的床頭。
長松在外面聽到裡面的聲音,見到沈珏的模樣連忙幾步跨進去,站在沈珏的身後喊了幾聲大人,也沒有回應,不由站去了旁邊,半跪在沈珏的面前。
只見沈珏雙目緊閉,眼角處卻隱隱可見濕潤。
長松又小聲喊了兩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顯然是暈倒了。
他站了起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