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安县衙去告状,为那个可怜的女子讨个公道。
文士一说完就拱拱手准备离开离开,走的时候还警告街坊们小心自家的闺女小子,看着嚎啕大哭的丢孩子的街坊,叹口气就离开了。
过了街角,从袖子里掏出一撮小胡子黏在嘴唇上,转到下一个街角,继续给不明真相的街坊们解释……刚刚还在对着榆树嫩芽流口水的孩子立刻就被母亲揪回家里,屁股上挨了好几巴掌才听母亲给他讲窦家把孩子做蜡烛的惨事,吓的孩子连哭都不会了,一个劲的往母亲怀里钻。
长安城里原本到处乱窜的孩子不见了,年纪轻轻喜欢逛街的少女不见了,就是有些不得已必须出来的,也脚步匆匆的像被狼撵,左瞄右看的宛如贼偷。
到了日头偏西,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有聪明的以为这又是哪家的纨绔在胡闹,准备回家把锁在屋子里一天的孩子放出来透透气,谁料想,云家侯爷真的拿着状纸去长安县衙告状去了,从东头一直走到西头,大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看见了这位,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的侯爷,一脸沧桑的去了长安县衙。
明明县老爷就站在衙门口迎接,他却偏偏要把县衙两侧的钟鼓都敲一遍。百姓告状之前总要敲一敲钟鼓,催促一下懒惰的大老爷升堂办案,这规矩从汉朝就有了,云烨没机会敲这东西,如果他有了冤情一般都是找皇帝陛下解决,但是今天他穿着常服,就注定他只能以百姓的方式进行自己的司法程序。
百姓是没办法告官的,以民告官先以有罪,哪怕官司赢了,脊杖八十,不会少一下,流放三千里,也绝对不会少一里。回头看看身后一大群的长安市民,云烨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窦家,窦家会淹没在这片浪潮里。
长安县令左奎从未像今天一样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当官,站在县衙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侯爷敲响了催堂鼓,那就不是在敲鼓,那是在催命。
县丞,县尉,同样面如土色,昨天傍晚,窦家的人就告诉他们,如果云烨前来告状,如果胆敢收下状纸,他们全家最好的命运就是被发配岭南。
云烨坐在县衙大堂上喝着一碗酸奶,悠闲的看着三位官员在看自己的状子,他们不得不看,也不得不接,云烨看到洪城穿着衙役的衣服站在公堂一侧,拄着竹杖背靠着肃静的大牌子在打瞌睡。
弄死一个贱藉的歌姬不算什么事,刑律中也只规定了罚铜和杖责,最重不过发配一年的刑罚而已,长安城每年莫名其妙被弄死的仆役丫鬟不知有多少,也没见有谁跑来告官,大都是赔一点钱粮了事。良人的事都忙不过来,谁有功夫理会贱人的事,所以官府对于这种事历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夜路走的多了,迟早会遇见鬼,或许是贱人的冤魂在长安积累了太多的怨气,终于催生出一位侯爷状告国公家凌虐杀人的大事件,罪名很奇特,反人类罪,翻遍大唐律法也找不出这么一条奇怪的罪状。
林奎咬咬牙对云烨说:“云侯,我大唐自武德七年颁布《武德律》以来,从未有过这条反人类罪,下官作为亲民官,对于历朝历代的律法也有涉猎,对这条律法却闻所未闻,还望云侯给下官讲解一二。”
“自古以来的律法都是为了矫正天下子民的行为规范而制定的,用严刑律法来告诉我们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不可以做,自秦以来,仁恕之道一直贯彻其中,苛刻的刑罚越来越少,历史上那些残酷的肉刑如今在我大唐只剩下鞭笞和板子,五马分尸不见了,宫刑不见了,挖眼割舌之刑不见了,就连十恶之首的谋逆,也不过是主犯斩首,他的父亲,子侄罪减一等判绞刑留个全尸。
可见,朝廷建立律法的意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