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周,西域名存实亡。
晋国一家独大,大漠又默默送过来不少稀奇珍玩,同时也按照契约,缩减并限制了军队的规模,确保不会生出任何威胁。
史官大肆渲染摄政王的丰功伟绩,企图讨好那冷面煞神。
步入夏天,苛捐杂税一并而来,天气久旱,饥荒遍地,民不聊生。
百姓们起义反抗,地方官也苦不堪言,天天被堵大门闹,根本不敢出去。
与周边小城的苦厄不同,晋阳城还算好些,官员们见识过了城外流民的下场,心照不宣灭了上书的心思。
他们都自顾不暇,哪里顾不上别人。
在一些清醒的人看来,世道乱了,百姓们疯了,摄政王疯了,陛下疯了,人人都疯了。
只不过疯的程度不同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越来越黑暗。
既然无法阻止,那么便得过且过,及时行乐吧。
更让朝廷震惊的是,尉迟敛公开了朝惊枝的女儿身。
皇子变皇女,女扮男装。
女子称帝,史无前例,是乱了祖宗礼法的现象!
不乏有接受不了的老臣当场吐血悲愤而亡,抑或撞柱明志。
但尉迟敛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群老家伙死了,刚好让新人补上来。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死完了吗?”
尉迟敛那时笑容清浅如春风,“剩下的人就没异议了是吧。”
朝臣们低着头,噤若寒蝉。
尉迟敛不屑而又满意地看着这群惜命之辈,转身离开了。
而他走了,大家也不敢窃声议论,因为上面坐着一个更可怕的皇帝。
至此,即使心中不满,也只好勉强接受陛下是女子的事实。
再退一步说服自己,好歹朝惊枝是先帝的血脉。
这对于那些怀念旧朝的人来说,是最后的一丝心理安慰了。
对于要不要改名,朝惊枝是无所谓的,一句“习惯了”就把史臣们给打发走了。
而如往常休闲的一天,满身酒气的尉迟敛径直闯入了金乾宫。
他瞧见只有朝惊枝一人,情绪方才稳定些,语气半质问半哀求:“你到底要留那小子到什么时候?”
朝惊枝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脸,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谁啊。”
她坐得直,体态极好,脖颈白皙修长,单穿着贴身衣裳,许是没戴裹胸,侧面曲线窈窕。
光是看一眼,尉迟敛都觉得漂亮的不真实。
他慢慢走近她,声音低了下来:“陛下又跟臣装傻。”
直到他的手搭上她的肩。
朝惊枝这才抬起眼,透过镜子看着男人俊美冷硬的轮廓,微微一笑,“你把他家都端了,还这么小气。”
他试探性地弯腰低头吻了下来,含糊不清的说着:“就是这么小气。”
但不出意外的,没过一会儿被她嫌弃着推开了,“真臭。”
尉迟敛只好去沐浴,擦身子前还自己闻了闻,确保没什么异味后,才去内宫找她。
朝惊枝已经坐在了床榻之上,打量着他赤裸的上半身,凤眼微挑,“祛疤效果不错。”
她不说还好,一说,尉迟敛的心又疼了起来。
那个让他不惜自残也想保住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他甚至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这绝对不是她骗他的,肯定是意外,对,意外。
洗到自己已经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