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为眉头拧紧,好像一直在思考什么,激烈的讨论也没能让他回过神来。当肖航说完,小会议室静得一丝声息没有,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怎么做工作?老牛筋,那个老牛筋……”
钟小凯一掌拍在牛有为的肩膀上,调侃说:“无论怎么办,总之要办。”
牛有为醒悟,解嘲地笑了。
廖远山抬手看看手表,说:“大家辛苦了,先吃晚饭吧。牛镇长,让我们尝尝你镇政府食堂的菜,怎么样?如果没问题,那么就这么办。”
最后一句,显然是接着牛有为刚才的话说的。众人哈哈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下来。牛有为连忙跑出去,吩咐食堂的人去了。
廖远山感慨地说:“基层工作真的不容易。我们的愿望都是一致的、良好的,那就是把工作做好。今天这样很好,畅所欲言,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一贯主张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不会因为争论就对提出不同意见的人有看法,希望同志们也这样。莫书记,你说呢?”
莫正秋点头说:“当然,这样民主。这样很好。”
廖远山说:“没那么快有饭吃吧?我们先商议商议,怎么做牛安康他们的工作。”
钟小凯说:“关键在牛安康,只要他没问题了,别人好办。”
张国宏用手指点点他说:“这不废话吗?谁不知道?问题是怎么做,有什么办法?”
肖航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确实是个老牛筋,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就是不见效。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廖远山突然想起什么,对钟小凯说:“打个电话问问,老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钟小凯到隔壁办公室打电话去了。过了一会,钟小凯回来说:“没什么事,老头身体好着呢,只是饿着了。在镇医院吊了一瓶葡萄糖,吃了点东西,已经让他儿子接回去了。”
廖远山如释重负地说:“那就好。”
张国宏沉吟着说:“我看,老头也不是真的非要政府换块地给他,他是有意见,心里不服气,借机闹事,出出气。”
廖远山扬眉问:“他有什么意见?”
张国宏叹道:“唉,现在的农民哪个没意见?”觉得说漏了嘴,赶紧收住,平和了语调说,“他有块水田在老龙河的堤坝边,老是遭水浸,多次到政府要救济。要不到,就提出要政府重新给他一块地,说发大水都是老龙河造成的,政府没把老龙河修好。还有,他大儿子计划生育的事。纯女户,还想生第三胎,给结扎了。老头认为是政府让他断子绝孙,一直怨恨。牛镇对这情况比较了解。当时,还是牛镇上门做的工作。老头到现在,还常常骂牛镇。说起来,牛镇还是他的堂侄子,可是,为了工作,牛镇没少遭这老头的罪。”
莫正秋建议说:“让牛镇再去说服他,行不行?”
钟小凯大腿一拍,说:“嘿!牛镇最怕的就是这个!”
正好,牛有为进来,听见了钟小凯这一句。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走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杯子,咕噜噜喝了几口,说:“这天,怎么这么闷热!”抹抹嘴巴说,“刚才,我想起来了。他的小儿子牛得法,在中山大学读书,学的是法律。很有可能,是他在背后给老牛筋出主意。我明天就找他去。”
众人眼睛一亮。
追缉嫌犯(1)
廖远山注意到,公安局长周纪刚一直没有发言。小会议室里,那样热烈的气氛,周纪刚从头到尾都是在一个角落默默地坐着,静静地听。记得上次周纪刚风风火火到他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周纪刚思维缜密,在很多问题上,很有见地。他从刑警大队长到副局长,莫正秋到了县委,他接了班。可以说,是很受莫正秋器重的。
廖远山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