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倘若衝出,只怕群盜乘機搶入屋來,程靈素和馬春花便要吃虧,只好眼睜睜瞧著徐錚給群盜圍住。胡斐縱聲叫道:「喂,倚多為勝,算什麼英雄好漢?」縱馬追來的四個漢子中一人叫道:「不錯,我正要單打獨鬥,會一會神拳無敵的高徒,斗一斗飛馬鏢局的徐大鏢頭。」胡斐聽這聲音好熟,凝目望去,失聲叫道:「是商寶震!」
程靈素道:「這姓商的果真來了!」但見他身形挺拔,白淨面皮,比滿臉疤痕的徐錚俊雅十倍,又見他從馬背上翻鞍而下,身法瀟灑利落,心想:「他跟馬姑娘才是一對兒,難怪那些人要打什麼抱不平,說什麼鮮花插在牛糞上。」她究是年輕姑娘,忍不住叫道:「馬家姊姊,那姓商的來啦!」馬春花「嗯」的一聲,似乎沒聽懂程靈素在說些什麼。
這時群盜已圍成老大一個圈子,遮住了從石室窗中望出去的目光。程靈素道:「大哥,這裡瞧不見,咱們上屋頂去。」胡斐道:「好!」
兩人躍上屋頂,望見徐錚和商寶震怒目相向。商寶震手提一柄厚背薄刃的單刀,徐錚卻是空手。程靈素道:「這可不公平。」胡斐尚未答話,只聽得商寶震大聲道:「徐爺,商某跟你動手,用不著倚多為勝,也不能欺你空手。你用刀,我空手,這麼著你總不吃虧了吧?」說著倒轉單刀,柄前刃後地向徐錚擲去。
徐錚伸手接住,呼呼喘氣,說道:「在商家堡中,你對我師妹那般模樣,你當我沒生眼睛麼?你今日邀著這許多人一起來,為的是什麼,說出來大家沒臉。商寶震,你拿刀子吧!」商寶震高聲說道:「我便憑一雙肉掌,斗你的單刀。眾位大哥,如我傷在他的刀下,只怨我狂妄自大,任誰不得相助。」
程靈素道:「他為什麼這般大聲?顯是要說給馬姑娘聽了。他空手斗人家單刀,不但在心上人面前逞能,還要打動她心。」胡斐嘆了口氣。程靈素道:「大哥,你說馬姑娘盼望誰勝?」胡斐搖頭道:「我不知道。」程靈素冷冷地道:「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外人,正在為了她拼命,她卻躲在屋裡理也不理。我說馬姑娘私心之中,只怕還在盼望這位商少爺得勝呢。」胡斐心中想法也是如此,但仍搖頭道:「我不知道。」
徐錚見商寶震一定不肯使兵刃,提刀橫擺,說道:「反正姓徐的陷入重圍,今日也不想活著回去了。」刷的一刀,往商寶震頭頂砍落。商寶震武功本就高出他甚多,當年在商家堡向他討教拳腳,只是裝腔作勢,自毀家之後,消了紈袴習氣,跟著兩位師叔學藝,數年來痛下苦功,八卦刀和八卦掌功夫更加精進。徐錚奔逃半日,氣力衰竭,手中雖多一刀,但在商寶震八卦掌擊、打、劈、拿之下,不數招便落下風。
胡斐皺眉道:「這姓商的挺狡猾……」程靈素道:「你要不要出手?」胡斐道:「我是為助馬姑娘而來,但是……但是……我可真不知她心意到底怎樣?」程靈素對馬春花甚為不滿,說道:「馬姑娘決沒危險,你好心相助,她未必領你這個情。咱們不如走吧!」胡斐見徐錚的單刀給商寶震掌力逼住了,砍出去時東倒西歪,已全然不成章法,瞧著甚是悽慘,說道:「二妹,你說的是,這件事咱們管不了。」
他躍下屋頂,回人石室,說道:「馬姑娘,徐大哥快支持不住了,那姓商的只怕要下毒手。」馬春花呆呆出神,「嗯」了一聲。胡斐怒火上沖,便不再說,向程靈素道:「二妹,咱們走吧!」馬春花似乎突然從夢中醒覺,問道:「你們要走?上哪裡去?」胡斐昂然道:「馬姑娘,你從前為我求情,我一直感激,但你對徐大哥這般……」
他話未說完,猛聽得遠處一聲慘叫,正是徐錚的聲音,跟著商寶震縱聲長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之情。群盜轟然喝彩:「好八卦掌!」
馬春花一驚,叫道:「師哥!」向外衝出。胡斐恨恨地道:「情人打死了丈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