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劍雙俠」勒馬站在一旁觀看。
「表哥,這和尚武功沒什麼了不起啊。剛才若不是瞧在他救了水福性命的份上,早就殺了他。原來他……他竟這麼壞。」
「我也覺得奇怪。雖說這呰惡僧在長江兩岸做了不少天理難容的大案,傷了十兒條人命,公人奈何他們不得,可是兩湖豪傑又何必這等大驚小怪?瞧這小和尚的武功,他的師父、師兄們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說不定他這一夥中另有高手,否則的話,兩湖豪傑幹嗎要求我爹爹出手?又上門去求陸伯伯、花伯伯、劉伯伯?」
「哼,這些兩湖豪傑也當真異想天開,天下又有哪一位高人,須得勞動『落花流水』四大俠同時出手,才對付得了?」
「嘻嘻,勞動一下咱們『鈴劍雙俠』的大駕,那還差不多。」
「表妹,你到前面去等我,讓我一個人來對付這賊禿好了。」「我在這裡瞧著。」
「不,你還是別在這裡。武林中人日後說起這回事來,只說是我汪嘯風獨自出手,殺了血刀惡僧,可別把水笙水女俠牽扯在內。你知道,江湖上那些人的嘴可有多髒。」
「對,你想得周到,我可沒你這麼細心。」
六 血刀老祖
狄雲見四下里閒人漸圍漸多,脫身更加難了,舉刀舞動,喝道:「快給我讓開!」左腋下撐著那條短槳,便向東首衝去。圍在街頭的閒人發一聲喊,四散奔逃。那四名公人叫道:「採花淫僧,往哪裡走?」硬著頭皮追了上去。狄雲單刀斜指,手腕翻處,已劃傷了一名公人手臂。那公人大叫:「拒捕殺人哪!拒捕殺人哪!」
水笙催馬走開。汪嘯風縱馬上前,馬鞭揚出,唰的一聲,捲住了狄雲手中單刀,往外急甩。狄雲手上無力,單刀立時脫手飛出。汪嘯風左臂探出,抓住了他後頸衣領,將他身子提起,喝道:「淫僧,你在兩湖做下了這許多案子,還想活命不成!」右手反按劍把,青光閃處、長劍出鞘,便要往狄雲頸中砍落。
旁觀眾人齊聲喝彩:「好極,好極!」「殺了這淫僧!」「大伙兒咬他一口出氣!」
狄雲身在半空,全無半分抗拒之力,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我命中注定要給人冤枉,那也沒法可想。」眼見汪嘯風手中的長劍已舉在半空,他微微苦笑,心道:「丁大哥,不是小弟不願盡力,實在我運氣太壞。」
忽聞得遠處一個蒼老乾枯的聲音說道:「手下留人,休得傷他性命。」
汪嘯風回過頭去,見是一個身穿黑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紀極老,尖頭削耳,臉上都是皺紋,身上僧袍的質地顏色和狄雲所穿一模一樣。汪嘯風臉色立變,知是青海血刀僧一派,舉劍便向狄雲頸中砍落,準擬先殺小淫僧,再殺老淫僧。劍鋒離狄雲的頭頸尚有尺許,猛覺右手肘彎中一麻,已遭暗器打中穴道。他手中長劍軟軟垂了下來,雖力道全無,但劍刃鋒利,仍在狄雲的左頰劃了道血痕。
那老僧身形如風,欺近身來,揮掌將汪嘯風推落下馬,左手抓起狄雲,右腿一抬,竟在平地跨上了黃馬馬背。旁人上馬,必是左足先踏上左鐙,然後右腿跨上馬背,但這老僧既不縱躍,亦不踏鐙,一抬右腿,便上了馬鞍,縱馬向水笙馳去。
水笙聽得汪嘯風驚呼,當即勒馬。汪嘯風叫道:「表妹,快走!」水笙微一遲疑,掉轉馬頭,那老僧已騎了黃馬追到。他將狄雲往水笙身後的白馬鞍子上放落,正要順手將她推下,水笙已拔出長劍,轉身向他頭頂砍落。那老僧見到她秀麗的容貌,不禁一怔,說道:「好美!」手臂前探,點中了她腰間穴道。
水笙長劍砍到半空,陡然間全身無力,長劍噹啷落地,心中又驚又怕,忙要躍下馬來,突覺後腰上即酸痛麻軟,雙腿已不聽使喚。那老僧左手牽住白馬韁繩,雙腿力挾,黃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