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頭只這麼一轉,陸天抒鬼頭刀揮動,又劈將過來,血刀僧身形急矮,向敵人下三路突砍兩刀。陸天抒身材魁梧,下盤堅穩,縱躍卻非其長,當即揮刀下格。血刀僧這兩刀乃是虛招,但虛中有實,陸天抒的擋格中若稍有破綻,虛轉為實,立成致命殺著,待見他橫刀守御,無懈可擊,當即乘勢前沖,跨出一步半,倏忽縮腳,急速後躍。
他兒個起落,飛步奔到狄雲身旁,卻不見水笙,急問:「那妞兒呢?」狄雲道:「在那邊。」說著伸手右指。血刀僧怒道:「怎麼讓她逃了,沒抓住她?」狄雲道:「我……我抓她不住。」血刀僧怒極,他本就十分蠻橫,此刻生死繫於一線,更凶性大發,右腳飛出,向狄雲腰間踢去。狄雲一聲悶哼,身子飛起,直摔出去。當地本是個高峰環繞的深谷,然谷中有谷,狄雲這一摔出,更向下面的谷中直墮。
水筅聽得聲音,回頭見狄雲正向谷底墮下,一驚之際,見血刀僧向自己撲來。便在這時,忽聽得右側有人叫道:「笙兒,笙兒!」正是父親到了。水笙大喜,叫道:「爹爹!」這時她離父親尚遠,而血刀僧已然撲近,但遠近之差也不過三丈光景,倘若她不出聲呼叫,一見父親,立即縱身向他躍去,那就變得親近而敵遠了。可是她臨敵經歷太淺,驚喜之下,只是呼叫「爹爹」,卻忘了血刀僧正自撲近。
水岱大叫:「笙兒,快過來!」水笙當即醒覺,拔足便奔。水岱搶上接應。
血刀僧暗叫:「不好!」血刀銜人口中,一俯身,雙手各抓起一團雪,運勁捏緊,右手一團雪先向水岱擲去,跟著第二團雪擲向水笙,問時身子向前撲出。
水岱揮劍擊開雪閉,腳步稍緩。第二團雪卻打在水笙後心靈台穴上,登時將她擊倒。血刀僧飛身搶進,將水笙抓在手中,順手點了她穴道。只聽得呼呼風響,斜刺里一槍刺來,正是花鐵干到了。
花鐵千失手刺死結義兄弟劉乘風,心中傷痛悔恨,已達極點,這時也顧不得水笙性命如何,勁貫雙臂,槍出如風。血刀僧揮刀疾砍,當的一聲響,血刀反彈上來,原來花鐵幹這根短槍連槍桿也是百鍊之鋼,非寶刀寶劍所能削斷。
血刀僧罵道:「你奶奶的!」抓起水笙,退後一步,但見陸天抒的鬼頭刀又橫砍過來。他前無去路,強敵合圍,眼光急轉,找尋出路,一瞥眼間,見狄雲在下面谷底坐起來,心念一動:「下面積雪甚深,這小子摔他不死!」伸臂攔腰抱住水笙,縱身跳了下去。
水笙尖叫聲中,兩人墮入深谷。谷中積霄堆滿了數十丈厚,底下的已結成堅冰,上面的兀自鬆軟,便如是個墊子一般,二人竟毫髮無損。
血刀僧從積雪中鑽將上來,看準了地形,站上谷口的一塊巨岩,橫刀在手,哈哈大笑,說道:「有種的便跳下來決個死戰!」這塊大岩正居谷口要衝,水岱等若從上面跳下,定要掠過岩旁,血刀僧橫刀一揮,輕輕易易地便將來人砍為兩截。身在半空之人,武功便勝得他十倍,也不能如飛鳥般迴翔自如,與之相搏。
陸天抒、花鐵干、水岱三人好容易追上了血刀僧,卻又讓他逃脫,都恨得牙痒痒地。水岱以女兒仍遭淫僧挾持,花鐵干誤傷義弟,更是氣憤。三人聚在一起,低聲商議。
陸天抒外號「仁義陸大刀」;花鐵干人稱「中平無敵」,以「中平槍」享譽武林;水岱的外號叫做「冷月劍」,再加上「清風柔雲劍」劉乘風,四人以年紀排名,義結金蘭,合稱為「落花流水」。所謂「落花流水」,其實是「陸花劉水」。說到武功,未必是陸天抒第一,但他一來年紀最大,二來在江湖上人緣極好,因此排名為「南四奇」之首。他性如烈火,於傷風敗俗、卑鄙不義之行最是惱恨,眼見血刀僧站在岩石上耀武揚威,水笙卻軟軟地斜倚在狄雲身上。他不知水笙已給點了穴道,不由自主,還道她性非貞烈,落入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