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執法長老的聲音在下面響起:「啟稟幫主:敵人已逃走無蹤,屬下無能,未得擒獲,請幫主降罪。」史火龍道:「罷了!敵人武功甚高,大家都是親見。操他奶奶的,是大伙兒倒霉,跟長老毫不相干。」執法長老道:「多謝幫主。」
接著掌棒龍頭指控宋青書放走敵人,宋青書據理而辯,雙方各執一詞,殿中充滿火氣。史火龍道:「陳兄弟,你瞧當時實情如何?」陳友諒道:「啟稟幫主:掌棒龍頭是本幫元老,所言自無虛假。但宋兄弟誠心加盟本幫,那姓趙的妖女又是他對頭,亦不會有意賣放。依兄弟愚見,這姓趙的妖女武功怪異,想是她借力打力,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混亂中雙方不察,致起誤會。」
張無忌心下暗贊:「這陳友諒果然厲害,他不見當時情景,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聽史火龍道:「此話極為有理。兩位兄弟,大家都為本幫效力,不必為此小事傷了和氣。」掌棒龍頭氣憤憤地道:「就算他……」陳友諒不待他說完,便即插口道:「宋兄弟,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錯你了,也當誠心受教。你快向龍頭大哥賠罪。」宋青書無奈,只得上前施了一禮,說道:「龍頭大哥,適才小弟多有得罪,還請原恕。」那掌棒龍頭滿腔怒氣,給堵住了發作不出,只得哼了一聲,說道:「罷了!」
陳友諒的話似乎是委屈了宋青書,其實他說趙敏「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又說「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錯你了,也當誠心受教」,都是在派掌棒龍頭的不是,丐幫中諸長老都聽了出來。但陳友諒近來是幫主跟前的大紅人,史火龍對他言聽計從,眾人也就沒什麼話說。
史火龍道:「陳兄弟,適才前來搗亂的小妖女,是汝陽王的親生愛女。魔教是朝廷的對頭,怎麼咱們說到魔教的小魔頭張無忌,他媽的這小妖女反為他出頭?」陳友諒沉吟未答,掌缽龍頭道:「我見那韃子郡主眼淚汪汪的,神色十分氣憤。陳兄弟咒的是魔教教主,那韃子郡主卻像是聽到旁人咒他父兄一般,實令人大惑不解。」
宋青書道:「啟稟幫主:此中情由,屬下倒也知道。」史火龍道:「宋兄弟你說。」宋青書道:「魔教雖跟朝廷作對,但這郡主小妖女卻迷上了張無忌,恨不得嫁了他才好,因此一力護著他。」丐幫群豪聽了此言,都「啊」的一聲,人人頗出意外。
張無忌在巨鼓中聽得清楚,心也評怦亂跳,腦中只是自問:「是真的麼?是真的麼?」趙敏轉過頭來,雙目瞪視著她。鼓中雖然陰暗,但張無忌目光銳敏,借著些些微光,已見到她眼中流露出柔情無限,不禁胸口一熱,抱著她的雙臂緊了一緊,將她身子更靠攏自己,便想往她櫻唇上吻去,突然間想起殷離慘死之狀,一番柔情登時化作仇恨,右手抓著她手臂使勁一捏。
他這一捏雖非出以全力,趙敏卻已抵受不住,只覺眼前一黑,痛得幾欲暈去,忍不住便要學殷離那樣罵了出來:「你這狠心短命的小鬼!」總算她竭力自製,忍不住了沒出聲,淚水卻已撲簌簌地流下,一滴滴地都流在張無忌手背上,又沿著手背流上了他衣襟。張無忌心下剛硬,毫不理睬。
但聽得陳友諒問道:「你怎知道?當真有這怪事?」宋青書恨恨地道:「張無忌這小子相貌平平,並沒半點英俊瀟灑之處,只不過學到了魔教邪術,善於迷惑女子,許多青年女子便都墮入了他彀中。」執法長老點頭道:「不錯,魔教中的淫邪之徒確有這項採花的法門,男女都會。峨嵋派女弟子紀曉芙,就因中了魔教楊逍的邪術,鬧得身敗名裂。張無忌的父親張翠山,也是為白眉鷹王之女的妖法所困。那韃子郡主必是中了這小魔頭的採花邪法,因而失身於他,嘗到甜頭,木已成舟,便自甘墮落而不能自拔了。」
丐幫群豪一齊稱是。傳功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