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昨儿个夜里说了,如今万事都定下来了,内忧外患一并结束,想带着她去过两天消停日子,孩子也不带。
想想,小时候,自己不就是跟着四哥两个人一同过的么?那时候的日子,浓得比蜜糖还甜,这些年又都忙着朝政国事,纵然心性未变,可是恍然间,竟已经年已三十,真是有些怀念少年时代的清幽时光,也是该让四哥歇息一番的时候了。
想一想,桃花戚开的地方,是自己的最爱,也是给四哥将养身子最佳的地方。
年羹尧叛变之前,四哥总是不断地咳嗽,当她不知道么?他是累的,累得咳嗽吐出的痰里,竟夹杂着一缕血丝。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论如何,撒娇撒痴,也得扯着雍正出宫休养些时日。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黛玉低低地吟了一句,望着墙角里的两盆白海棠,这时候,开得越发素雅如玉。
想起少年时代,还可与四哥吟诗作画,如今四哥忙碌,连歇息的功夫都没了,自也是将素日里风花雪月的功夫抛却了。
忽听允禟赞叹道:“四嫂才情敏捷,今儿个才算得一见。”声音爽朗,清澈动听,像是天边的一阵钟鼓之声,沉沉的。
一身素色白裳,衬着俊雅如女子的面庞,更是神采斐然,允禟笑吟吟地站在养心殿外,门口的几个太监侍卫都拦住了他。
允禟有些无奈地道:“四哥这里倒是守备森严,进都进不来。早知道,就应该从地道中进来,也省得有人拦阻我。”
说得黛玉有些莞尔,此时她已为人妇,且他又是小叔,倒也不用避讳是什么,只是含笑站起,柔缓道:“九弟怎么过来了?”
小梅子偎在额娘怀里,得意洋洋地嚷道:“皇阿玛英雄,堵住!”那条能通宫外的地道,当日里就给雍正吩咐人堵上了,还在所处的地方,厚厚地加铺了九层青砖,连带着养心殿宫苑里的青石砖,也加厚到了九层。
身为皇帝,有的怕死,有的不怕死,可是雍正却不想死。
他要陪着妻子,笑看着花开花落,岂能容别人轻而易举潜入皇宫,若是出事后悔都来不及了,因此借着此事,将宫中大大小小九千九百九十九所房子尽皆检查了一遍,细细地毫无遗漏,守卫也更森严了无数,绵绵密密,处处守护。
养心殿中的宫女,也都是从血滴子或是暗卫中出身的心腹女侍卫,贴身保护自己的妻子。
允禟微微一怔,逗弄着小梅子软软的脸蛋:“小梅子说什么?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你皇阿玛才是英雄!”
小梅子拨开他的手,嘟嚷道:“你是坏人,阿玛是英雄,快走啦,一会儿阿玛来打坏人!”
“你阿玛可是给我这个坏人打伤了的,有什么厉害的?说起来,你阿玛再厉害,也没有九叔叔厉害!”允禟竟是和小梅子置气起来,故意和她作对,惹得小梅子哇哇大叫。
看到叔侄两个相处融洽,虽说有些针锋相对,黛玉还是有些笑意盈盈。
允禟伸手折下一枝海棠,因花季将过,花色亦有些凋零,枝头上的海棠虽红,可是花瓣却微微卷起,似有些不舍之寂寥。
“那一年的桃花节,四嫂在花海中灵动如仙,竟是天人下凡,至今还是让我回不过神来。”允禟眼神幽深,忆起往昔。
再看黛玉娇脸凝脂,青鬓描黛,仍旧闺中好女,心中的那层暖意,愈加柔和了起来。
黛玉墨玉般的眸子突然静止了,唇内不语,脸上默然。
允禟认真地看着黛玉,道:“都说红颜薄命,是一语成谶,可是我不想在四嫂你身上印证这句话;也有人说,美人倾国,可是我也不想四嫂你背负着这样的枷锁过上一生。你与四哥,是天生一对,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人去改变什么,也改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