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的魔音。”
楚离睁开眼睛,面色有些凝重。
这歌声普通听来无甚差别,稍一运气,却是化为各种杂音扰乱心神,方才匆匆中招,楚离却分辨出那音调发生了数种变化,皆是随内息流转而变,叠加在一起成一片惊魂夺魄的至大雷音,生生干扰了他的疗伤。
此刻停下运功,楚离依然觉得脑海中金星隐隐,仿佛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宫主?”柴跖一惊,这歌声厉害之处他并未察觉,但既然楚离说了,必已领教了其中威力,而他现在又有伤在身。心念电转,手下意识要掀开车上帘子。五指微曲,指尖刚触及帘子一侧,掌心却乍然碰触到了另一只手柔软干燥的指尖。心头一颤,他下意识握紧,“宫主……”脑子一热,柴跖只觉那微凉的指尖仿佛一片羽毛,平地搅乱了心中的湖泊,几分酥痒,几分销魂,直想就这么将手的主人如珠如宝般拥入怀中。
楚离也是一怔,未想如此巧合。
他知那旖旎幻境的当事人大抵便是此人,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如今看样子这人怕是陷了进去。
那一声呼唤,楚离就是不谙情爱,也觉出不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同性肖想自己,男子风流韵事向来不拘男女,引为美谈,可雌伏一方,却是被世人所轻。楚离喜洁,对此事本也不喜,可幻境中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处从未锻炼过的弱点。
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与欲乃是练功大忌,也素来是最好的磨剑石。
他以真心待墨馨,便是要窥破情之一字,而欲……楚离微微蹙眉,他知道要对一个人产生欲望,必要先对他有情,他对墨馨只是亲情,何来欲望?心念起止,更是隐隐觉察若是以欲锻剑,必是要伤到对方,他自然不会选择墨馨。眼下此人对自己生出那般感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等事,楚离已打算寻机言明,若他不愿,也不勉强。
楚离知道自己在玩火,一丝不慎便要毁去自己剑道根基。
柴跖握紧了他的手,楚离也不挣,顺势掀开帘子。柴跖一身狐裘绒袍有些失神的样子,清清楚楚映入眼帘。
“何事?”
待楚离出声,柴跖方回过神来。掌心那温软干燥的手指并未抽离,他又惊又喜,“在下,在下失礼了。”他有些紧张,却也不曾放开手,只顾左右而言他道,“柴跖驽钝,不知这歌声厉害之处,正要请教宫主。”
楚离微微摇头,“这声音缠魂绕骨,扰人修炼,更加不能疗伤。否则必遭反噬。”
柴跖皱眉,顿觉此事不妙。
大漠之行争夺古剑,必要死伤无数,这些人弄出这等邪音让人不能疗伤,又是何意?此做法打草惊蛇,不利伏击,怕是另有所谋。
他将想法细细道来,楚离听罢,微微点头,“静观其变。”
话说完,便放下车帘。
柴跖有些失落,只因掌心已仅剩余温。
如此,又过了三日。
那若有若无的歌声总是在傍晚时候响起,天明则止。楚离便在白日中疗伤,晚上闭目养神。队伍中却是人人警惕,行程又慢了几分。
待第四日夜晚,却是静悄悄的,没有歌声,也没有人。
大漠中,风更大了,卷起了地上的沙石,打在帐篷上,马车上砰砰作响,马儿在风中惊嘶,天空中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天地无光。
“似乎风暴要来了。”
马车中并不狭窄,楚离坐在软榻上,静静看着外面飞沙走石,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车中烛火摇摇晃晃,忽明忽灭,骤然一黯,竟是熄灭了。与此同时,楚离敏锐察觉到茶盏微微晃动,连同车辕也震动起来。
“嘶昂!”
马儿蓦地发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