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江晚所說,這東西得出的勤,莫說昂貴,就算正常價錢,大多貧寒學子讀書已是全家供養,一張紙如何多寫幾個字都是精打細算過的,哪裡還能再多餘出得起這份錢。
江晚笑了笑,溫聲說道,「這東西並不需要長久保存,只需用最下等的紙張,最下等的墨,能清楚辨析字跡就好,至於雕版或是抄書,確實成本高昂,所以兒媳想建議父皇,將雕版上的字全部拆分下來,如此便可隨意排列,能儉省許多,何況這東西沒必要人人都買,大多學子都是有同窗的,眾人輪換著出一個銅板,想來不是什麼難事,待往後大肆宣揚出去,說不準只需教書先生買一份即可。」
見元景帝饒有興趣,江晚笑著將活字印刷詳細說了一遍,見他還有疑慮,柔聲說道,「父皇可讓人用堅硬的木塊雕刻試試,若是能成,再換做銅鑄,只常用字可多做些,免得印刷時不夠。」
第176章 宮宴
元景帝滿意點頭,「不錯,若真能推行,是個法子。」
旁的,卻是沒再多說了。
趙知行比聽元景帝夸自己還高興,殷勤地替江晚吹涼熱茶,才遞到手上,「說了這麼久,潤潤嗓子。」
江晚笑吟吟地接過,「多謝王爺。」
趙知行笑了笑,扭頭看向上首端坐的元景帝,「江晚這法子很是不錯,父皇不打算給她點什麼賞賜?」
元景帝掃了眼外頭漸沉的天色,心情更好,連他這般討要也沒生氣,「你想要什麼?」
趙知行輕咳一聲,「她雖有身份卻家世單薄,女子沒有母家依靠,在京中很是舉步維艱,但兒臣瞧著她與那百越客山族的宋氏很是投緣,不知父皇以為……」
元景帝笑著說道,「朕倒是頭一次聽說這般討賞的。」
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江晚,見她聞言滿眼震驚地看向趙知行,又意識到什麼忙收起外露神色,垂目輕笑,顯然是不知趙知行會如此給自己討賞。
趙知行又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地說道,「兒臣知道此事不該提,可縱觀皇室中人,只有江晚跟百越算是有幾分淵源,她身份夠尊貴,卻又不是真的百越人,掛個名既能讓百越人高興,又能讓他們更加融入大盛,有何不可,如今百越跟大盛的關係可是緩和了不少,父皇總不想過些年待那個晝沒了,咱們的關係再跌落谷底吧。」
說罷,他狀似低聲嘟囔,聲音卻大得生怕人聽不到,「您也不看看他那走一步顫三顫的模樣還能活幾年。」
元景帝沒好氣地罵了他幾句沒規矩,沒說應也沒說不應,只打發他跟江晚離開,「天色不早了,你們先過去吧。」
趙知行還想說什麼,被江晚扯了幾下袖子,無奈放棄,起身告退。
待二人上了馬車,趙知行低聲問道,「怎麼了?」
江晚放下車簾,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如今頂著死而復生、天命所歸的我已經夠顯眼了,你再這般給我身份,恐怕不大合適,百越跟大盛的融合,也不是一個身份一個人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才行,你往後別這般莽撞了。」
趙知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反正我不著調不是一兩次,父皇早就習慣了,我剛才原本就想給你要京郊那個溫泉莊子,可你幾次三番的那些點子實在是利民,我就尋思有些委屈,突然想到你跟那宋氏的淵源就隨口一提,若父皇同意,那你白撿一個客山族母家豈不美哉,不同意也無妨,少了個溫泉莊子而已。」
江晚笑著握住他的手,「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我向來不在乎她們的閒言碎語,自然也不會因為她們說我母家無人感到困擾,反而我背後無人,你才可以不受束縛的去做你想做的,我也不必為了母族利益與你私下掰扯,逐漸離心,這般來說倒是好事。」
趙知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