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媽嘆了口氣,斟酌著說道,「有水他爹去的早,臨終前還惦記著他的婚事,如今他也算安家立業了,我想著帶有水和秋意回閩南祭拜他爹。」
江晚眉眼舒展,「這是好事,姑母怎麼心事重重的。」
宋媽媽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低聲說道,「我放心不下你,如今我們雖然分住兩地,可坐車半日就能到,若我跟有水回閩南,起碼得兩三個月,你一個女兒家在這異地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江晚輕笑著柔聲安撫,「姑母,我在跟他回府前,曾動過在建武終老的念頭,當時未及笄都敢這般想,何況是如今的我,放心就是。」
見她還想說什麼,握著她的手拍了拍,「姑母,再不濟我那宅子過兩條街就是衙門,有何好怕的。」
宋媽媽被她逗得輕笑,握上她的手點頭應下,「那我過幾日安頓好就帶有水和秋意回一趟閩南,你一人在廣恆定要當心,凡事多忍多讓,萬不可與人爭執。」
江晚點著頭輕笑,「知曉了。」她突然靈光一閃,握緊宋媽媽的手。
宋媽媽疑惑看去,只見她突然興奮地說,「不如姑母此番回閩南這一路就將農具推出去?如此這般,既不招搖又能推廣,兩全其美才是。」
宋媽媽略一思索也覺得她這法子好,點頭應下,「我這就讓有水找工匠多打幾套。」
說罷起身離開。
江晚出門在宅子裡轉了幾圈,僱傭來裝扮的那些人,面帶笑容行色匆匆地在宅院走來走去,將喜慶的物件一一搭掛,她看了會兒覺得並無疏漏,便回了房。
大婚前日,江晚給秋意遞了一對龍鳳呈祥的金鐲,說給她添妝,倒是將幾人鎮住,秋意猶豫著不敢接過。
宋媽媽也拉了她一下低聲說道,「阿寧,這也太貴重了。」
江晚搖頭,笑吟吟地將鐲子塞到秋意手中,「姑母,我就有水一個弟弟。」
陳有水大婚的一應雜事都請了專人前來幫忙,宴請的人也不算多,只幾戶相熟的鄰里,由有水和夏花幫著招呼也足夠。
因著秋意是從縣上的客棧出門,花轎便抬著繞了縣城一圈才回來,饒是如此,回來也才不過天際擦黑,又在巷口給聞聲而來的幼童撒糖磨蹭了會兒方才入夜。
整條巷子都被點上紅燭,巷中的雜草碎石也被清理的乾淨,陳有水噙著笑扶秋意下轎,不著痕跡地給她理了下有些歪的蓋頭,抬頭看到江晚正沖他笑,害羞地紅了臉。
二人在人群的簇擁下緩緩走進巷子,到了院門,秋意握著紅綢的手微微發緊,陳有水也停了下來。
秋意輕聲喊道,「葉姑娘。」
江晚不知她想做什麼,輕笑著應聲,便見秋意順著方向跪下,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結結實實給她磕了個頭。
江晚忙將她扶起,低聲說道,「好好過日子。」
秋意哽咽著點頭,江晚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隨後放開示意陳有水領著人進門。
街坊鄰里在喜樂中跟了進來,原想著人不算多,如今等人都進了院子才發現也不算少,江晚眉開眼笑地站在人群中,被宋媽媽瞧見,拉著她往主位走去,見她想推脫笑著說道,「能拜你是他們的福分。」
陳有水和秋意也隨之附和,江晚便不再多推,淺笑著坐在椅上看他們拜謝天地,鄰里雖然投去好奇的眼神,卻也無人多嘴問道。
不多時,禮畢。
秋心小心扶著秋意回房,幾個幼童也歡呼著跟去了,嘴裡嚷嚷著要看漂亮新娘,夏花笑著攔下,各自給他們分了幾塊飴糖,便忘記了要看新娘,轉而追著夏花瘋玩。
江晚看他們玩鬧,喊了聲夏花吩咐,「別去外頭,就在院子裡玩。」
夏花脆生生地應了聲,帶著他們去角落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