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從來沒有外泄過這種情緒。
看著淡淡的,原來心裡也翻起過這麼多洶湧哀潮。
段近晴被她眼神里的東西感染到,心頭一慟,突然不忍心再對她追問不停。
或許段宵也明白。
所以他才願意讓步,而不是繼續一味強求。
不管夏仰是考慮、糾結、還是推開他,都是她在被他愛著的前提下,可以自由行使的權利。
…
雍赫宮是京州有名的寺廟,許多全國各地的遊客來到這座城市都必定過來上柱香。
有些人還誇張地帶著身份證和銀行卡來拜佛,生怕神明認錯人。
香火旺盛,許願也靈。
進寺廟要脫帽子,夏仰怕段近晴被人認出來,就讓她把頭髮散落下來,把墨鏡、口罩也戴嚴實點。
「你要是最近沒什麼願望就先別許了,攢著這個機會下次再來吧,佛祖對新人的第一次願望都會格外開恩點。」段近晴念念有辭道,「我倆都是第一次來,你懂我意思吧?」
夏仰點頭,沒有去領香。又看著她點香的動作,不解道:「那你是要上香許願嗎?」
「當然了,我都發生這麼大的事了。我拍戲最少也有十年了,雖然一直不是什麼流量小花,但也是第一次被罵成這樣呢!」
段近晴剛領到三根香,手掌輕輕扇了下,將香上的火光扇滅。
夏仰看著她舉著香,往驅邪消災的永佑殿走,好奇:「你要許什麼方面的願?打小人嗎?」
段近晴虔誠地站在殿門口,輕蔑一笑:「我要那對姦夫淫婦死無——唔、唔!夏仰你捂我嘴幹嘛?」
「這是正規寺廟,不是羅馬許願池呀,你能不能注意點文明言行啊?」
這種願望,有神明搭理她就怪了。
神明要是真的有靈,也只會覺得被冒犯了吧。
夏仰聽著很荒唐,忙拉著她往求事業的法輪殿走:「你是事業上受挫,就好好求事業上再沒有小人擋財路吧。」
段近晴有點惋惜剛才沒許到那個惡毒的願,只好走進去,嘴裡還碎碎念:「那多沒勁?我又不缺錢。」
「…」
敬香過後,她們在廟裡隨處逛了逛。正好是午飯時間,還嘗鮮地在裡頭吃了一份齋面。
寺廟角落隨處可見的小攤子上,都在售賣開過光的手串。
夏仰在那挑了挑,看著材質和設計都很普通。但隨便一看價格,就將近600塊。
她微微皺了皺鼻樑,不動聲色地放下了。
再往旁邊一看,段近晴圖新鮮,左邊手腕串了五串,右邊串了三串。
活像個有錢亂花的大傻子。
付完錢,段近晴回過頭,伸出手顯擺:「香灰琉璃!好看吧?你挑一個。」
夏仰擺擺手:「我不用啦,我不愛戴首飾。」
實際上段近晴買這麼多廉價的小飾品也是新鮮勁兒在,回去肯定是丟在雜物間裡吃灰的。
快要離開時,她們看見寺廟外面一棵掛滿了紅飄帶的菩提樹上。和其他樹上掛的帶子不同,這棵似乎格外乾淨利落些。
繞過樹後,才發現有個寺里的志願工正在把樹上刻著字的紅飄帶一條條給取下來。
段近晴沒忍住問:「你怎麼把香客們的祈福帶給拿了?」
「不好意思,您誤會了。這棵樹早就有過標示,不讓掛其餘香客的紅帶。」志願工停下手裡動作,指了下旁邊的樹,「我是將這些帶著字的祈福帶掛在其他樹上去。」
夏仰這才看見這棵樹的樹幹下掛著張木牌。
上面寫著:私人祈福樹,請勿占用。
她詫異道:「寺廟裡的祈福樹也可以是私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