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姓女子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迟疑地向前迈了几步,来到孙尚儒面前,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时间缓缓流逝过去,其余人震惊而又突兀地看着这两个似乎“毫不相干”,而柳姓女子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孙尚儒,眼波流水。
眼前的这个男孩,曾经和自己一同长大,一同在雪山上度过无数个日夜,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亲情羁绊。
可岁月如梭,如今的孙尚儒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孩童,他长高了许多,长壮了许多,若不是他这样呼唤自己,自己甚至都认不出自己的这个师弟。
面对着这种突如其来的“相认”,让柳姓女子感到一阵陌生,以及多年未见的重逢,让柳姓女子不知所措,但内心深处那股强烈的熟悉感却又挥之不去。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眼眶中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唯有目光交汇间传递着复杂的情感。
柳姓女子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孙尚儒,眼中满含着思念、惊讶与感动。她试图用眼神告诉他这些年的经历和心中的牵挂,希望他能读懂自己未说出的话语。而孙尚儒同样默默地回望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喜悦与心疼。
孙尚儒勉强镇定了一下,忍着泪水,笑着说道:“师姐,真的是我,我是小儒,你忘了,小时候,我在山上不吃饭的时候,你死命地打我屁股,大雪封山,师父下山买粮的时候,你把仅剩的粮食让给我吃,我说我要快点长大,然后我就可以挨饿了,就可以,可以把粮食让给师姐你,让给你吃了——”孙尚儒说到此处渐渐失控,口齿结巴,两眼泪如雨下。
柳姓女子听他说的话,鼻头一酸,低下了头,转头掩面,用手拭去了眼中的热泪,转过头来看着他,抚摸着孙尚儒的脸,泪中带笑:“小儒,小儒。”
孙尚儒终于也笑了:“师姐,我好想你。”
柳姓女子微笑地说:“师姐也是。”
孙尚儒刚要开口再询问一些事情,却被孙尚琂略显突兀地打断,焦急道:“喂,小儒,你跟这位姑娘相认的事儿能不能稍微先放一放呀?先来瞧瞧大哥好吗?大哥还中着毒呢!”他的语调之中略微夹杂着些许不自然的感觉。
孙尚儒这时才如梦初醒,想起来大哥身中剧毒一事,于是他赶紧拉起柳师姐的玉手,快步走到孙尚俍跟前。
此时的孙尚俍已经艰难地挺直身子站了起来,看起来还是十分虚弱,眉头紧锁,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毒气,右手只能紧紧握住剑柄,借助太极剑的力量勉强支撑身体不倒下去。
柳姓女子见状,迅速上前轻轻掀起孙尚俍的衣袖,只见其半截小臂已变得漆黑如墨。她凝视片刻后,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宽慰之意:“这位公子当真高人啊,看来刚才那场激战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孙尚俍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岂敢,姑娘才是真正的神医妙手,刚才那场激战,姑娘是有意要将我体内所中的毒素尽数逼出来,然后再行险招救治,既然如此,那在下自当全力配合。如今余毒已经全都聚集到了在下右手小臂此处,还请姑娘施为。”
柳姓女子看了一眼,对视过后一言不发,随手一抬,便见地上的长剑便如同被一股强悍的内力吸附飞回到了她的手中。紧接着,她手持长剑,朝着孙尚俍的小臂轻轻一划,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再然后,柳姓女子手腕一抖,长剑便被抛出,稳稳地掷地一旁,她伸出手指,在孙尚俍手臂上的小伤口处轻轻一点,以内力推送着血液流动。
顿时,孙尚俍手臂上的小伤口开始流出黑色的毒血,那毒血颜色深沉,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