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坦白道,随后微微弯曲身体,逼视星沉,“那夜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星沉勾唇,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当然是跟你一样的目的——主神位啊。”
雾阑的脸色瞬间有点苍白。
星沉的坦白对他而言几乎是一种咄咄逼人。
“我觉得夜神还是把话说清楚了为好。”雾阑努力维持着脸上摇摇欲坠的镇定,目光中渐渐有种被逼到死角的无助。
他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预期不足。
他陷在以前对星沉的固有印象里,以为自己想要拿捏他是轻而易举,却完全没有料到星沉会有这样巨大的变化。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走进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猎物。
“还不够清楚?”星沉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雾阑,给你七百年时间都走不到的地方,就说明它根本不属于你,干脆利落的放开手才应该是你的选择。”
“凭什么?”雾阑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七百年算什么?我后面还可以有七千年的时间坐在那里。”
“凭我回来了。”
“那本身就不是你的,”雾阑气愤地朝他挥手,“你说的不算数。”
“是吗?”星沉垂眸把手里的花随手扔进旁边养鱼的小池,鱼儿们以为是食物,一起游过来撕咬那花朵,“那是谁说了算呢?”
雾阑把目光从水池里的花朵上收回来,强忍着心头漫上的寒意,坚持道:“你以为我不让,你能够轻轻松松的把神位从我手里抢去吗?”
星沉静静地看着水里被咬破的花朵,虽然还是坐着没动,但声音渐渐漫上了冰锥般的寒意。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雾阑下意识朝后退去,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直觉。
他太冒进太自信了,他因为对方是夜神,因为在外面被晾了几天而心烦意乱,最后没有一点犹豫就踏进这个封闭的结界。
是啊,谁给他的胆量?
谁给他的胆量敢独自走进这里的?
夜神拉他下神坛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他吗?
亏他还自动隐瞒了所有的痕迹,一个人来到这里。
他亲手为夜神除去了后顾之忧,送上门成为他的盘中餐。
星沉目光从那残花上缓慢抬起头,眼底是深不可见的幽暗,像是可以吸附一切光芒,声音仿佛冰渣磨过耳道。
“你不是说你是凤凰吗?那就涅盘一次让我看看。”
雾阑惊骇下,反手祭出了自己的神器。
那是一把燃火的长枪,火焰是冷调的青灰色,寓意着某种不祥。
星沉坐在椅子上还没起身,妖王已经跃身过来挡在了他面前。
“何必呢雾阑,”奎龄劝道:“星沉要的只是你的神位又不是你的命,你把神位给他就是了,小气巴拉的干什么。”
雾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的想把他脑袋给削下来。
“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把你的妖王位给他?”
奎龄一听,“嘶”了一声。
雾阑看到他的反应,冷嘲道:“刀不插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怎么,这下知道舍不得了?”
哪知道奎龄“嘶”完后,转过头热情洋溢的问星沉:“星沉,你要妖王位吗?你要的话我马上就可以退位。”
星沉:“……”
你那么懂事,你那好大儿知道吗?
“不对,”奎龄问完了才反应过来,转头责怪雾阑,“你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夜神神位那么高,位置本身就比我高。让他当妖王,那不是委屈他吗?”
雾阑眉毛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