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经陆续落座,都等着李卫起身致词。
“难道还有宾客未曾入席?这眼看就要到时辰了。”
久不见李卫或周澄芸起身,分坐两旁的男宾和女宾席上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众人低语猜测之际,一小厮小跑进庭院,站定唱声。
“清河崔氏长公子到!”
“崔家长公子!是崔家那个宗子吗?”
“不是他,还有谁敢称自己是清河崔氏的长公子。”
“可不是说他在外游学多年未归吗?再说了,崔家不是早就派了小房的夫人带着女儿入了席?我以为已经算是给足了李家面子,现在竟然连多年不露面的崔氏宗子都来了……”
“派人去查查李卫何时与崔家搭上的关系……”
因着崔景樾的到来,整个宴席都骚动起来。男人们推测着这李家与崔氏的关系,已婚的夫人们伸长了脖子,未出阁的小姐则端着姿态将面色掩在团扇或丝帕后,却都将目光投向入口,势要看看这十三岁就被当世大儒赞一句“朗如日月,玉山扶桑”的世家冠玉。
小厮刚刚唱声完,不多时,一身着群青色宝相花纹翻领长袍的少年郎君自垂花拱门处入内,众人目光皆随少年身形移动,起初稍远时,又恰巧日光正盛,看不清面容,还没等女郎们将掩在面前的扇子绢帕拿来看个清楚时,少年已经走近,到来了李卫和周澄芸席前,插手执礼。
“晚辈崔景樾来迟,望长公主与将军见谅。”
李卫和周澄芸对视一眼,在看清对方都不熟识这崔家宗子后,齐齐起身,招呼崔景樾落座。
“无碍,仪式尚未开始,仍有贵客未到,崔家郎君不必多礼。”
怎么,这崔家宗子还不是他们等的贵客?那到底还有谁能让长公主和大将军等着的,莫不是……就在一个答案将要浮出众宾客的心底时。一队队披甲执戟的金吾卫从正门鱼贯而入,皇室仪仗缓缓入内。
“陛下驾到!”
“贵妃娘娘到!”
“太子殿下,鲁王殿下到!”
周澄芸和李卫一同起身,上前接驾,众宾客也纷纷离席跪拜行礼。
“吾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鲁王殿下千岁!”
“众卿平身,今日是朕的侄女乐之的及笄礼,朕也只是个观礼的宾客,勿要拘束。”
皇帝周翊乾抬抬手免了众人的礼,由周澄芸领着坐到主位,贵妃居右上首位,太子,鲁王依次落座左上首。周靖川匆匆从后院出来,挨着哥哥们坐下。
稍微会揣测圣心的大臣都知晓皇帝最爱李乐之这个侄女,甚至比一些公主皇子都要上心。可今日就连面和心不和已久的太子和鲁王竟都能坐到一起观一个少女的及笄礼了。
这李家可真是犹如烈火烹油,看来滔天的富贵权势李家还要再享几十年。在坐的少年郎君们开始暗暗与周遭的公子哥们比较起来,或懊恼今日选的衣饰衬不起自己的风姿或窃喜比邻座整日沉迷酒色的纨绔更显俊朗挺拔。
可到最后,望向正端坐上位悠闲品茶的崔景樾时,都暗自摇头。
吉时已到,李卫起身致词。
“今日,小女乐之行成人笄礼,多谢诸位拨冗前来,李某在此谢过。”
随即插手向满庭宾客执礼,并转头向礼者示意。
“行礼!请赞者。”
周玉喜从内堂而出,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这时李乐之自内堂走出,穿着周澄芸为她挑选的七纱锦面缠枝纹曲裾,步态从容的行至内庭中央,面向南,朝着满座宾客叠手行揖礼。起身时,被宽大袖袍遮的只剩一双在外的眼睛冲离自己最近的周靖川调皮般的眨了眨眼。
看吧,我可没掉链子!。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