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将军府
“阿宝都离家快三个月了,这每隔十日的书信都是些在凤翔卫里吃食起居的小事”
周澄芸躺在美人榻上,拿起“李乐之”从凤翔卫里寄来的书信,皱着眉头抱怨。
“长公主,这说明小姐没参与危险的剿匪啊,要不然依小姐的性格早就一天八封信的同您讲了。”
绵意立在香炉旁,篆着香型,出言宽慰。
周澄芸撑起身:“就是这般我才莫名忧心,依这小妮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去凑剿匪的热闹,可书信中竟然丝毫未提。”
“而且自前日开始,我夜半里就心慌的难受,每每噩梦都是阿宝坐在血堆里,喊着阿娘我疼”
周澄芸说到这里,已经哽咽起来,如今丈夫女儿皆不在家,就连周靖川都因为天天想往凤翔卫跑,被皇帝打发去出使高丽。
她日日呆在都城,心却随父女俩飘走。这阿宝说走就走,连一个丫鬟侍从都未带,若是吃不惯军中饮食怎么办,衣服脏了谁来洗,也不知长姐有没有给阿宝安排单独的军帐
“不行,我还是要寻长姐带我悄悄的去凤翔卫瞧瞧阿宝过的如何!”
……
崔府,
刚散了早朝的崔家大爷回到府里,就遣人去叫崔景樾到书房。
“父亲,寻我何事。”
崔景樾进了崔家大爷的书房,这间书房除了崔家掌权人和继承者,其余人皆无资格进入。今日父亲刚散朝就将他唤至此处,必定是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崔大爷跪坐在书案前,缓缓开口。
“今日在朝堂上,陛下接到边关急报,”
“疏勒城守将魏胄,叛国了。”
“魏胄?鲁王妃的生父?”
大景的世家谱系在崔景樾脑中深刻,他瞬间抓住关键。
“没错,所以此消息在朝会上一讲,太子党的文臣就跳出来说鲁王修内不严才酿此大祸”
“陛下不会迁怒鲁王。”
崔景樾说的肯定,仿若今日他也在朝会上。
“没错,陛下虽然大怒,但丝毫没有牵罪鲁王,反而将此案交给你三叔去查。”
崔家三爷,鲁王的少时伴读,二人感情最是要好,这其中回护之意再明显不过。崔景樾皱眉,即使陛下相信鲁王不曾与此案牵连,但也不该如此堂而皇之的维护除非,逼不得已或是一箭双雕
崔大爷抚着美须,继续道:“只是这下太子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了,支援甘州的抚远将军郭孝常带着一万士兵过疏勒城时,被魏胄坑害,可是全军覆没,自戕殉国了。”
“这郭孝常可是太子的武师,今日朝会,太原郭氏已经隐隐站队太子”
崔大爷再说些什么,崔景樾都没听清,环绕在他耳边的只有四个字。
全—军—覆—没
“这消息是谁传回来的。”
“是甘州都护薛延寿用飞鸽传回来的消息,如此算来,此事已经过了快十日了。”
崔景樾身形未动,语速却比之前更急:“疏勒城离甘州快马也要三日,而大军从都城到疏勒至少两月,加上飞鸽传信回都城为六日。”
他深吸了一口气,言语中夹杂了隐秘的期冀。
“定是有幸免于难的士兵从疏勒城逃出来,向薛延寿报的信吧。”
崔大爷赞同的摸了摸胡须:“没错,是有人从疏勒逃出来去给薛延寿报的信。”
“父亲可知姓名?”
崔景樾抬眸,定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是宁国公赵渊的幺子,赵霁。那小子背着他爹偷跑去参军,若不是今天在朝会上提及他的名字,没准现在宁国公都不知道自己最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