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如今都城什么成了上至官宦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的茶余饭后谈资的,莫过于当今太子为爱绝食明志了。
“要说这当今太子,那和他表妹李家女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前儿个专门给新科进士举办的牡丹宴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三伯可是进去送过宴席要吃的菜的。”
“呀呀呀,谁问你这个。我可是听说这位太子当夜亲口要那李家女做太子妃,好多大臣贵人都是听到的。”
“这才是话本子里的桥段嘛,竹马太子向青梅表妹求亲!”
大景民风包容开放,故而女郎出门玩耍从不做禁止,情窦初开的小女郎们听见有人在谈论皇家姻亲自然感兴趣的停下脚步,搭话出口。
“嗐,可不是话本子一样的桥段,太子和这表妹是情投意合了,但当今圣上不同意啊,专门下旨择了太原王氏的嫡长女为太子妃。太子一听气不过,就在东宫绝食抗议呢!”
少女们哪听过这样痴情的故事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主人公还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皆托着香腮喟叹:“得此良人,此生何求啊!”
有了群众的热烈反应,讲话的人更加投入激动。
“更精彩的是什么,你们知不知道”
他端起茶盏猛灌一口,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做足架势。
“这李家女听见太子为她绝食抗议,那也是妾随郎心去,在将军府陪着绝食哩,约莫算算得有三日了。”
“天啊!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圣上那么英明,可怎么就在儿子婚事上犯糊涂了。”
一位性情直爽的女郎掀了帷幕,语出惊人,吓得周遭的同伴连忙去捂她的嘴。
“慎言,不可妄议今上!”
“好好好,咱小声些那之后怎么样了,这三天不吃饭,可不身子都垮了。”
“我正要说嘛,最后还是多年未出普济寺的平阳长公主亲自将李家女带回寺中方才作罢”
正值秋日,普济寺中的枫树开遍山崖,好似朱砂泼洒,鲜红一片。
周训安斜眼睨着躺在床上的李乐之,拿过晚菊手中熬得糜烂的清粥,直接卸下李乐之的下巴,生生灌了进去,吓得晚菊在后面小声惊呼:“烫,殿下,烫!”
“烫?她死都不怕,还怕烫?”
一碗粥直接顺着李乐之的咽喉滑到胃里,周训安将空了的瓷碗一放,反手就接回她被卸下的下巴,直视着虚弱到快说不出话的李乐之。
“当年跪在我面前说着要名留青史的家伙去哪了?如今竟成了个为情爱寻死觅活的小家子做派,我也算是看走了眼。”
一碗清粥下肚,李乐之恢复了些气力,强撑着起身开口。
“侄女只是不想毁约。”
周训安也对她和周靖川的约定略知一二,闻言轻笑。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是清闲亲王,你也不再是单纯贵女。怎么,一个皇后的位子就值得你争的半死不活?”
“我从不在意什么太子妃或是皇后之位,我愿承受,我能承受,只因为那个人是从小陪我长大的表哥,他在为了我们的约定向天下抗争,我难道要知难而退?”
李乐之不服输的反驳,大姑姑总是这样,瞧她的所有行径犹如稚童,可她也有心中坚持。
“哈哈哈,李乐之,你瞧你现在这模样,真是狂到没边。”
周训安仰头大笑,笑声讥讽十足。
“莫告诉我,你还做着当了皇后还能披甲作战的念头。”
一句话,戳破李乐之的心事。
没错,她想着,即使当了皇后也能继续当她的将军,表哥懂她自小的志愿,一定不会阻拦她。做了皇后,与做将军有何冲突。
“武丁